“可是,寶明山在臨縣,距我們這裡有些遠……”梁介甫掂量了一下,“爾爾,你沒出過遠門,我怕你受不了舟車勞頓。而且,你從下一坐轎子就吐,我怕你……”
“沒事!”梁爾爾一擺手,道,“為了能結交大公主,這點勞累算什麼呀?”
“可是……”梁介甫還是不放心自己的閨女。
“沒事的爹!”梁爾爾搖著梁介甫的手臂,撒嬌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讓我多帶幾個護衛啊!”
“好吧。”梁介甫無奈地看著梁爾爾,道,“但,你必須把鄒護衛帶上!”
梁爾爾聞言,嘴角抽了抽,一咬牙:“好吧!”
“那就這麼定了。”梁爾爾眯眼笑了笑,“我明天就出發!”
梁介甫點頭,沒有反對,但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看著梁爾爾。
“爾爾啊。”梁老爺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
“小侯爺這個人吧……確實是個有為俊才。”梁介甫頓了頓,而後話鋒一轉,“但是啊,爾爾,要是他實在是有眼無珠,咱們也不能一棵樹上吊死人,是不是?”
梁爾爾笑盈盈,點點頭:“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
“知道,知道!”梁爾爾擺擺手,從梁介甫的院子離開了。臨走的時候,又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梁介甫房中的小廝。
那小廝在梁爾爾離開之後,賊眉鼠眼,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找了個空閒,溜了出去。
…………
…………
從梁介甫院子中出來,梁爾爾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自家的演武場,在那裡找鄒護衛一找一個準兒。
果不其然,鄒藍正在訓練新來的護衛,真刀真槍地教。
梁爾爾站在演武場外,見鄒藍以一敵五,將新來的護衛一個個都打趴了,然後又一個一個地將人扶起來,跟小護衛們說招式上的漏洞。
直到,鄒藍背對著梁爾爾,挨個說完了,梁爾爾高高地揮了揮手,喊道:“姓鄒的!”
鄒藍回頭。
梁爾爾微微一頓。
這還是她重生了之後,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鄒藍。
寒冬臘月的,鄒護衛穿著梁家的藏青色護衛服,窄袖圓領,腰間扎著月白色腰帶,乾淨落拓,跟他身後的高山松相得益彰。
“大小姐。”鄒藍看見梁爾爾,態度不冷不熱。
梁爾爾也不指望能從鄒藍的“死人臉”上看出熱情恭敬來。
打從三年前,她爹將受重傷的鄒藍撿了回來,然後安排他在梁府做護衛,梁爾爾這個大小姐就沒從鄒藍那裡得過好臉色。這還不算,每次梁爾爾因為小侯爺的事情受了委屈,在府裡使性子的時候,就鄒藍不遷就她,不哄著她。
因此,梁爾爾鬧了好幾回,要讓梁介甫把鄒藍趕出去。但是,疼女兒的梁介甫什麼幾乎事都順著她,唯獨這件事沒得談。
不過……
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這輩子梁爾爾可不打算得罪鄒藍。畢竟,鄒護衛的來歷確實很不簡單。
殺手排行榜第一的殺手,給她家當護衛,還對她爹忠心耿耿,怎麼想都沒有壞處。
“鄒藍,你收拾一下,明天護送我去寶明山。”梁爾爾說道。
鄒藍面無表情,問道:“老爺答應了?”
“答應了。”梁爾爾道,“不信,你去問。”
“我知道了。”鄒藍點頭,當真要去問。
若是前世的梁爾爾聽到鄒藍說這種半死不活的話,一定是要耍性子。怎麼的,你個小護衛是瞧不起我嗎?我堂堂大小姐還不屑於對你說謊!?
梁爾爾揉了揉鬢角,不要問她怎麼這麼確定,因為,上輩子她發過這種火。
往事不堪回首。
梁爾爾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演武場。
“奇怪啊……”一旁站著的其他侍衛,歪著頭,看了看梁爾爾的背影,又看了看鄒藍,悄聲道,“大小姐竟然沒有為難我們鄒頭兒?”
“難道,是小侯爺給大小姐好臉色看了?”
“那估計是了!我聽說咱門老爺剛從侯爺府回來了。”
“大小姐要去寶明山,是不是小侯爺也一起去啊?要不然,她的心情不會這麼好。”
“我看也是。”
“……”
“繼續。”鄒藍打斷了身後的竊竊私語。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