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玄卻並不生氣,只陷入了沉思。
就在剛才,他送走友人,在茶房說的一番話,可謂是如驚雷響徹耳畔。
此刻,而在迴盪。
“辯玄,你的想法,其實我也有所理解,為弘梵法,雖死不悔。”
“只是,現在出了林玉清的事,對少年風流之輩,各家都敬而遠之,你這條路顯然是走不通了,但,這對你未必是壞事。”
“原本我看你相,雖有弘梵功德,卻免不了腰斬之刑,現在此相卻褪了大半,無性命之憂了。”
此時想起,辯玄不知道自己心裡翻騰著的是什麼滋味。
論看相,他遠不如這位友人,也信此人的話。
友人既是這麼說了,就說明此言不虛,不是出了林玉清的事,自己最終結果,可能就是免不了腰斬之刑。
同時,友人既說此路走不通了,那也必不是空勸,而的確走不通了。
“先以欲利勾牽,後以令入梵智!”辯玄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皮囊的確俊傑不凡。
“唉……讓人去備牛車,我要去拜訪一下蘇會元。”想到友人的暗示,辯玄收回思緒,抬眸正對上正偷看自己的小和尚,把小和尚嚇了一跳同時,辯玄淡淡說著。
“是!”小和尚立刻應聲,跑開了。
這樣憨態可掬,倒讓原本心情稱不上好的辯玄微微搖頭,又慢慢露出一抹笑來。
因著辯玄時常外出,牛車幾乎沒花費時間,從清園寺到桃花巷,也並不算很遠,辯玄坐著牛車,沒等雨停,就已抵達了目的地。
“且在外面等我就是。”因巷子狹窄,牛車無法入內,辯玄從巷口下車,對趕車的人吩咐了一句,就邁步朝裡面而去。
地面上已聚了一些水窪,辯玄不低頭,也能每每準確避開,一身粗布梵衣,從雨霧中走來,竟猶畫中人一樣,自帶一股脫塵之氣。
但這脫塵氣息,在突聞巷子深處傳來的琴聲時,就有了一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