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淚都忍不住了。
祁弘新一家,談不上生活清貧,但官家的體面,是必須的,往年時,父親甚至將朝廷按品級給的待遇都換成銀子,用在刀刃上,沒浪費過。
現在父親病重了,雖不能直接用冰,可一點冰都沒有,在這樣的熱天裡,更讓病人痛苦。
家裡還有點積蓄,可誰也沒有想到出這事,田地嫁妝遠在老家,那沒法賣,光是這段時間,隨身攜帶的銀子,就已化的七七八八,再沒有什麼積蓄了。
“父親的病又要花錢,不得已,我瞞著母親,讓這刁奴去催,結果這刁奴卻想捲款而走!”
更可氣的是,竟還雁過拔毛,連一些不甚值錢的字畫也要帶走!
聽到這裡,蘇子籍心裡一沉,一股又酸又熱的氣翻湧,臉色已沉了下來。
周夫人這時神色憔悴過來,望著蘇子籍的眼神也帶著一種無奈和複雜,顯然自家這樣的窘迫,被蘇子籍知道了,也讓周夫人羞憤交加。
蘇子籍看懂了眾人的眼色,大概在這些人眼裡,這段時間府衙裡的剋扣怠慢,必然都是自己縱容的結果。
偏偏這真算是一部分事實,讓蘇子籍想解釋也無從解釋。
憋著的火,在跟著過來的令吏湊過來說“大人日夜操勞府中的事,哪能管這樣的小事,這事由卑職處理就成”時,就也按捺不住了。
混蛋,你以為我不知道?
為政之道現在雖等級淺,可汲取的一半都是你們這些小吏的陰詭心思!
“你是覺得祁弘新翻不了身,又想討好我,所以就作賤祁弘新一家子吧?”
蘇子籍是真覺得自己失誤,歷史上別說祁弘新,就是退位的太上皇,就有奴才敢作賤,明裡不敢,可茶換成陳茶,水換成雨水,杭綢換成了徐綢。
難怪誰都不肯退,退了就世態炎涼落井下石。
蘇子籍嘴裡又苦又澀,卻一時沒有發作,只是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