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
這時已一片燈籠,舉人們人手一盞,緩慢遊動湧向一處。
“那叫議察廳,別看名字還不錯,但這些舉人,都必須在這廳裡寬衣解帶,甚至連腚都露出,讓貢院裡的衙役檢查——別笑,有人就把紙條夾在旱道里去。”
“別的帶的甜餅,也全部撕開,以防夾帶贓私。”
“啊,這樣不是斯文掃地麼?”
“這有啥,你不是讀書人,不知道,就算是縣試郡試省試,其實也一樣,是讀書人總得過這幾關。”
才議論著,就著餛飩或餅乾就食,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聽著就十分急促,令聽到了的人都忍不住抬頭,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騎兵?”
“怎麼回事?”
“出事了?”
有人低聲議論,在京城縱馬賓士,這可不是小事,若無職務在身,是很可能被官府定罪。
就算是有權有勢的紈絝子弟,若無故在城中縱馬賓士,做官父兄也必會被御史彈劾一番。
不過,很快就疾馳過去的一隊騎兵,這些人明顯是官差,全副武裝,這必是在辦差事!
可辦差事的人,怎麼就跑到這裡來了,難道是貢院附近發生了大案?
“出事了,出大事了。”
家裡能出舉人的人家,自然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普通百姓,知道貢院和春闈的要緊,一切都為它讓道。
“就算死個十個八個人,也必會按下去,等春闈結束了再查,現在這樣迫不及待,壞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瞬間,不少人站起來,都有些擔心剛剛進去排隊的人。
可他們沒有資格進入貢院,就算是心裡擔憂,也只能是壓下焦急的心情,準備找人打聽一下。
貢院處,許多舉人正在排隊,提著燈籠準備進入。
結果就聽到一陣馬蹄傳來,後面排著舉人已經看清來的是什麼人,頓時有些不安,陣陣騷動從後方蔓延到了前面。
“出了何事?”
“難道里面出事了?”
“貢院重地,不許馳馬,更不許擅闖!”眼見著騎兵翻身下馬直衝,守衛的千戶就忍不住了,一揮手,頓時湧出數十甲兵,按刀虎視耽耽。
“首輔有令,立刻封場。”
“貢院暫時封閉,在外的人不許入,已入的人不許出,一切等候結果,若有人硬闖,直接拿下!”
這捕頭大步流星往前走,直接走到最前面,將正準備放人進去的人“請”到一旁,衝著千戶出示令牌。
千戶略一遲疑,接過令牌驗過,金黃色,沉甸甸,的確是僅次於“如朕親臨”的“御令”。
要說制度,本來貢院一切,必須有聖旨才能處置,但這也算是權宜的旨意,又有著首輔的命令,千戶遲疑了下,還是敞開了路。
“什麼?貢院暫時封閉?還不準進出了?”
難道是發生了舞弊?所有在場的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不過這些人並沒有給他們一個答案,留下兩人站在門口攔人,剩下的人則直接闖了進去。
“喂,你們是怎麼回事?”
貢院也有自己人,有禮部從各衙門臨時抽來,處理彌封、受卷、供給、對讀、謄錄的長官和書吏,這時見了,不由震驚。
“區區巡捕營,也敢擅闖貢院?”
幾個書吏一向是看不上這等下吏,就有人直接要攔下。
“把他們推開,快,快進去抓人。”
有句話說得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幾個書吏雖不是秀才,但遇到這些“兵”,也依舊沒有一擋之力,直接被甩到一旁,這些捕頭根本沒時間搭理,直接就衝了進去。
太監王進忠此時,已經在貢院,目光掃過,因見屋簷下都懸著燈,窗紙光明,想必是大家都起來辦差了,在庭院散幾步,星光還在,給人一種清冽的感覺,很是愜意。
“忙碌罷,可惜一場空。”見著眾人忙碌,王進忠要是以前,哪怕是太監,必是配合,可這時沒有任何插手,畢竟,這場春闈是考不下去的。
“等舉人入了場,張墨東一發動,我就可立刻代表皇爺和皇城司介入,控制住局面,萬萬不可給人喘息之機。”
“也是皇爺和皇城司深謀遠慮,才能使我在此內應。”
正這樣想著,餘光似乎瞥到了一道影子閃了過去。
是什麼?
王進忠停下腳步,朝著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