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為了查桉而來,我官品雖不算高,可是解鹿府的知府,他便再不耐煩,也要忍一忍。放心吧,必不會真將我關在門外。”
這是大實話。
張岱這人,若非欽差和差事,官員想拜見,能不能見到還真不一定。
這人脾氣,就不近人情,經常讓人下不來臺。
用某個對張岱成見很深的人的話,這人就是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
乘牛車衙門出去,直奔張岱的落腳之地,驛站。
張岱這樣的清貧官員,品級夠了,就可以一路住驛站,自有官方供養,不必自己掏銀子,這就不至於寸步難行。
一路行過來,路上過得竟然還可以,連一直跟著過著清苦日子的張坎,臉上也見了肉,胖了一圈。
這張坎是從小跟著張岱長大的小廝,現在成了貼身隨從,他兒子,他爹,他娘子,都是張家家僕,張岱對其很信任。
《基因大時代》
物似主人形,貼身的僕從其實亦然。
只是相對張岱的硬氣,張坎身份不一樣,並且要裡裡外外操辦事,自然要接地氣一些。
“原來是府君大人,小人這就去通稟。”
“快請進。”張岱正在洗腳,又拿著一本書在燈下瀏覽,才說著,已見一個官員進來。
知府穿著從四品官服,是個四十剛出頭的中年人,白皙面孔,帶著書卷氣,只是一雙眉毛略挑起,透著一股威儀,掃視一眼,見張岱行裝簡陋,就說:“師弟別來無恙?旅程辛苦了。”
張岱起身將手一讓,澹澹說:“原來是許大人,請坐。”
“張師弟,距當年一見,已是多年了,你可越發清瘦了啊。”知府溫和地盯著這位同門:“莫非是驛站伙食不好,這非是整治才可。”
“大人,我這次是派差,在驛站一應供給都按照欽差標準來,待遇怎麼會薄呢?”
“那就是師弟心憂國事了。”
許知府見著苦瘦的張岱,人非草木,豈能無情,心裡真是有不少感慨,論品級,兩人其實都一樣,都是從四品,可論際遇和日子,就一天一地了。
“可惜,張岱這人,雖名清正,與國實是巨蠹,為朝廷計,也不能容其多活,現在給個為國而死的待遇,想必九泉下,也會感激於我罷!”
一想到此,許知府心裡就豁亮起來,再無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