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人出去,桂峻熙只微微一甩袍袖,開著的門就“啪”一下重新關上。
密室內的蠟燭也噗地一聲,全都熄滅了。
桂峻熙坐在一片漆黑的環境裡,激烈的咳嗽了起來。
“嘿,你這樣,可活不了多久了。”祭壇有隱隱的人聲,似乎在哧笑:“看來,齊王魯王都起了疑心,覺得可能被你誆騙了。”
“以神通欺瞞貴人,沒有不報應的,你這次渡過危機,還能瞞多久?”
“這就不勞你們擔心了。”桂峻熙冷冷的說著,這些神祠之神,性情暴戾多變,哪怕是同一陣營,也未必保險。
“就算以前是空架子,有這百萬信怒,反對代王的力量,也化虛為實了。”
“齊魯,甚至新來的下棋者,不會看不見。”
“我倒不擔心這個。”
桂峻熙良久才止了咳,皺了下眉:“我剛才就心神不寧,是不是有人跟著白樂康摸到了這裡?出去看一看,是不是附近藏著人?”
“這可關係著你我的大事。”
白樂康那個狗東西,枉費一番調教,竟這般沒用!
想到白樂康的無能,桂峻熙恨不得再鞭屍一次,只是這一想,就覺得不妙:“不好,我的性情也越來越不穩定了,要不,我不會剛才一起疑心,就立刻殺了白樂康,至少要等等。”
“這就是反噬?”
才想著,立刻就有一道影子撲了出去。
密室外是後園,琵琶和青竹搖擺,夜色雖濃,月光很亮,將地面照得很難藏住活人,起碼在影子快如閃電撲出去,沒找到人。
“沒有氣血,沒有魂魄。”影子轉了幾下,似乎有些疑惑。
可就在它底下在不算高的草叢裡,趴著小小一團,正是一隻小狐狸,它嚇的毛都豎了起來,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說也奇怪,影子出來仔細搜尋,幾次經過它,竟沒發現它的蹤跡。
天空隱隱有悶雷,影子啪一下縮了回去。
“……”
小狐狸仍趴著不動,果然下一刻,影子就再次飛速飄過,距離它也就是半米之遙,若低頭仔細看,怕就要發現小狐狸了,可偏偏視而不見。
“沒有。”影子懷疑看了看四周,終於飄了回去。
因著影子之前使詐,小狐狸依舊趴著又等了一會,確認不會再突然飄出來,這才蠕動著向後退,等到了一個安全區,猛的一躍,朝著附近一道矮牆一竄,就從牆上飛躍而過,迅速奔遠了。
因是夜晚,雖路邊青樓以及酒樓都人滿為患,熱熱鬧鬧,可路上已沒什麼人,小狐狸的速度極快,猶落到了地面的月光,讓人恍惚見到了,也會覺得眼花了。
代王府很快就奔到了,它熟門熟路,直接從小門的牆上輕盈跳落,正在巡邏這一邊的府衛有瞥見它,因知道這是代王所養的寵物,所以確認了它的身份後,就不再理會。
“唧唧……”小狐狸驚恐叫著,直奔正院。
正院·書房
蘇子籍正陪著方真在說話。
方真的傷勢已好許多,雖仍坐著輪椅,但已遠離一旦惡化就會危及生命的可能,只是整個人都由這一場變故消瘦了許多,哪怕有蘇子籍的幫助,沒讓他落到馬公公手裡,可方真想到最近發生的事,仍有些坐臥不寧。
“大王,今日我的人報告,馬公公還打聽了神祠的事,是不是又要做什麼?”方真微微皺著眉,誠摯說:“這太監正是得意時,怕不會善罷甘休,而且我這裡有一份摺子,寫得陰損,你看看……”
蘇子籍接過掃了一眼,莞爾一笑:“我是奉旨辦事,他就算是想為難,也抓不住把柄,就算知道我要了神祠書籍,既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敢為這點小事就發難,隨他去。”
見方真還有點不安,就一笑,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橈橈者易折啊,總要剛柔相濟才是正道,已辦了十七家,放心,辦了這十七家就夠了,下面不必做了,火候已到。”
方小侯爺頓時鬆了口氣,上司的許諾都靠不住,就算是聖旨讓代王處理神祠,代王一往無前“蠻幹”下去,該怎麼收場?
指望龍椅上坐的那一位幫著收場,有點多想了。
當下方真笑著:“大王明白就好,再這樣幹下去,連我都要膽怯了。”
說著看了蘇子籍一眼,還沒有再說下去,這時,門外響起僕人的聲音:“王爺,王妃派人送夜膳來了。”
方真聽了,忙順勢告辭,說:“大王,時辰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