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妖怪,是同道中人?
道童可知道師父有真本事,而師父同門,有些專門學法就更了不得了。
沈誠師叔雖與師父不對,並且總有點使自己毛骨悚然,但是對他的法術,道童還是很羨慕,只是師父卻不肯教,說這是“旁門之術”。
惠道其實早猜到了人是誰,此時露出本來面目,也毫不意外,只是起身稽首:“原來是尹觀派的劉道兄,這手幻術,以及搬運,實在讓人驚異。”
“不過道兄身承大派氣數,又在京任職,此番下山,還到了這裡,實是難得,不知有何吩咐?”
說起來,雖惠道是桐山觀觀主,可淡薄名利,並不怎麼管理俗事,可面前這人是劉諶,是尹觀派的掌教,當然尹觀派也就是大小貓十數只,可影響不小,更是有著官職,前面沒有看破就罷了,看破卻得表達敬意。
劉諶的突然出現,讓惠道有些無奈,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反正自己是不想趟這渾水。
劉諶看了看惠道神色,暗暗感慨,多年不見,惠道的性情竟絲毫沒變,可這樣淡泊,別打攪道爺飛昇的結果,只是會使所在道派迅速泯沒消失。
想當年桐山觀還威風赫赫,可現在呢?
劉諶擺了擺手,說著:“道兄不必如臨大敵,我並無惡意,此番也不是為你,我是追殺大敵到此,在此守侯。”
“既是追殺大敵,道兄竟還有空閒,在這裡捉弄與我?”惠道輕笑一聲,明顯不信。
劉諶笑著:“畢竟多年未見,擺弄一二,不想道兄果不愧是當年懷慧師叔的弟子,任憑我覺得天衣無縫,你一眼就看穿,這天機之術,怕是爐火純青了吧?”
就知道劉諶前來,沒有好事,惠道亦輕笑一聲:“道兄術法越發精進,我遠遠不如,剛才不過是凡人之智——誰會在這處開棚店呢?”
“道兄這樣胸有成竹,想必所作必成,我就提前恭喜了。”惠道明顯不一副並不想蹚渾水的姿態。
眼見惠道這態度,劉諶暗暗感慨,卻也知道,當年大鄭立國,桐山觀也是扶龍庭,七人戰死,可謂犧牲慘重,可不但沒有多少酬功,還牽連到太子鬥爭中去,結果懷慧還被賜死。
桐山觀因此立下規矩,以後弟子不許參與扶龍。
可惜,可惜,實在可惜,劉諶有些遺憾,要是有著此人幫助,再有烙印,必可找出大敵,趁著大敵最虛弱時殺之。
現在看來是不成了,劉諶隨口說:“說起來,本郡也算是人傑地靈,難怪桐山觀定在此地,時隔幾年,越是人才輩出了。”
“哦?道兄可是看中了哪個?”惠道其實也有過類似感慨,不想素來談不到一處去的劉諶,在這件事上有了個共識。
劉諶隨意說:“鄭應慈根基不凡,我順便過來看看,是不是可收在門中。”
惠道微微挑眉,沒想到劉諶注意到了這人。
就在劉諶還想說什麼時,突臉色一變,朝著府城所在方向望去,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就連惠道也不例外,朝著注目。
只見得“眼”中,原本死水一波的蟠龍湖,有一道赤虹衝出。
“何人壞了蟠龍湖的封印?”劉諶陰沉著臉,連話也不說一句,轉身就走,只是幾步,人影就消失不見。
“師父?”三人中唯一看不到這景的道童,不解扯了扯師父的袖子。
惠道望著良久,才輕輕一嘆:“龍宮開啟,煉丹士獵殺妖族就會受到遏制,整個大勢或要更改,這天數,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清,道不明。”
“哼,就是這樣,我才越發不想介入,師父臨死時才明悟教訓——首先扶龍廷只可錦上添花,不可雪中送碳,一切官府都會過河拆橋,其次分果果,從來不是功勞,而是實力。”
“就是這原因,下代,我連密法都不想傳,只授煉氣之道。”
“泯於眾道,也就沒有人時刻窺探本觀了。”
想想,惠道就覺得心寒,桐山觀付出那樣多犧牲,立了多少功勞,不但沒有恩賞,還猜忌賜死,這還罷了,自己修行天機,豈不知道,這二十年來,朝廷隱隱監視的氣機?
就連自己好師弟沈誠,也與朝廷有著一絲聯絡——不是直接聯絡,可隱瞞不了自己。
經此賜死和這些年監視之事,惠道對朝廷和萬民再無半點感情,他也知道,自己有這覺悟,可下代沒有這切膚之痛,自然會忘記,說不定又投靠朝廷——別說下代了,沈誠就滿懷忠心,這也是朝廷為什麼肆無忌憚的原因——反正下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