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歌微眯眼睛,眼神驟然變得深邃。
他透過茅屋的牆壁,看到了裡面一箇中年男子正躺在床榻上,懶洋洋的伸手把信接住,另一隻手往嘴裡扔著葡萄,神情悠然自在。
宋雲歌淡淡道:“崖主,晚輩有一事不明,還要請教。”
中年男子繼續往嘴裡扔著葡萄,翻了一個懶腰,臉龐朝向這邊方向,嘴角帶著笑意。
宋雲歌透過牆壁看著他的表情,緩緩道:“咱們六大宗對天魅就沒有抵抗之力?只想一味的防禦?”
兩個青年臉色微變,拼命的擺手,示意宋雲歌閉嘴,不要亂說話。
崖主正在閉關,或者在清修,驚擾不得,不能亂說話的。
宋雲歌裝作沒看到,繼續說道:“區區一個躍雲城,就不敢試著攻打?”
“嘿!”那中年男子相貌英俊,此時騰的坐起來,臉色沉下去。
他不修邊幅,頭髮胡亂披散著,衣衫不整,看著宋雲歌的方向,臉色陰沉道:“胡說什麼!”
宋雲歌道:“你們做得出,我便不能出了?”
“小子,你不知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嗎?!”鳳凰崖崖主周華飛喝道。
他喝聲如雷,周圍白雲翻湧。
兩個青年嚇一跳,臉色一下變白,退後一步,拼命給宋雲歌打眼色。
宋雲歌道:“好一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就怕有些人尸位素餐,只想維持眼前安寧,不管死後洪水滔天!”
“好小子!”驀然一聲斷喝宛如晴空霹靂。
“砰!”茅屋的門洞開,周華飛已然站到門口,頭髮飛舞,雙眼如電:“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本座這裡撒潑!”
“砰砰!”兩個青年跪倒在地。
不是害怕,是被無形力量所壓制,兩肩膀各壓下一座山,毫無抵擋之力的仆倒。
宋雲歌站得筆直,一手負後,平靜看著周華飛:“我與周靈殊同時被調離大羅城,不就是因為這個?”
“你們兩個魯莽傢伙,亂闖亂鬧,不知會闖下何等大禍,不把你們調回來還了得?!”周華飛冷冷道:“你是翅膀硬了,不必聽宗門調令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是不是?”
宋雲歌輕笑一聲:“崖主這話卻不對,真要不遵調令,我應該仍在大羅城呢!”
“崖主。”周靈殊宛如一朵紅雲飄上來,帶著淡淡幽香落到宋雲歌身邊,抱拳道:“見過崖主!”
她扭頭看向宋雲歌,蹙眉道:“宋雲歌,別說胡話,走吧。”
宋雲歌輕笑:“在青鸞閣待得可好?”
“還好。”周靈殊沒好氣的道:“再胡鬧,小心被重罰!”
宋雲歌道:“我違了哪一條山規?只是心中存疑,當面問清楚總勝過心裡一直嘀咕猜忌,是不是,崖主?”
“周靈殊,把他弄走!”周華飛不耐煩的擺手:“無法無天,膽大包天!”
他頭一次碰上這種情況。
狂妄大膽無過於此,這個宋雲歌真是個瘋子!
宋雲歌道:“崖主還沒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不敢收拾天魅?!”
“你一介尋常弟子,還沒資格知道這個!”
“尋常弟子難道就只能任由驅策,卻不能知道為何如此?這也太不把尋常弟子當回事了吧!”
“放肆!”
“罷了,在下告辭!”宋雲歌抱抱拳,轉身便走。
周靈殊擋在宋雲歌身後:“崖主,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這小子他……”周華飛指了指,忽然放下手,自失一笑:“如此狂妄之輩,還真是頭一次見到,我與這狂徒計較什麼!”
“正是正是。”周靈殊忙點頭。
她轉身追上宋雲歌。
兩個跪倒在地的青年恨不得自己消失,沒見著這般場景。
這一次是崖主吃癟,被氣得夠嗆,偏偏還發作不出來,崖主肯定不是想被傳出去。
此事如此洩露了,一定會被賴到自己身上,真是跳到天陰河裡也洗不清。
“你們兩個,滾蛋!”周華飛掃一眼兩人,哼道:“瞧瞧他,再瞧瞧你們兩個!”
“是。”兩人低頭忙踉蹌便跑,免得被留下。
周華飛深吸一口氣,決定在信裡好好的告一狀,讓天嶽山好好治一治他。
自己治不了他,天嶽山還治不了?!
周靈殊陪著宋雲歌下了頂峰,往下來到了一座精緻幽雅的樓閣裡,來到窗前的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