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歌也沒有提醒。
提醒了徒增其煩惱,正如他所說,不如走一步算一步,未來如何誰又能斷定。
兩天之後,冷天機出現在永珍樓前。
宋雲歌與吳悠雪正在練功,看到她出現,宋雲歌倏一閃進入了永珍樓內。
只剩下兩女。
她們彼此對視,一時沉默不語。
“吳姑娘,你現在記恨我?”冷天機笑了笑。
吳悠雪輕輕點頭:“我覺得你們天機門很惱人,明明師兄什麼也沒做,便要被天機門暗害。”
“天機莫測,天心與人心畢竟是不同的。”冷天機輕輕搖頭道:“我也不想這麼做,可為了整個玉霄天,為了天下蒼生,只能如此。”
吳悠雪蹙眉,一臉不以為然。
冷天機道:“就像靈草圃裡的小草,它剛剛長出來,根本沒有妨害那些靈草,可卻不得不把它們除掉,因為知道它們將來一定會妨害靈草。”
吳悠雪哼一聲道:“人與草怎麼能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冷天機輕輕搖頭道:“在我眼裡,人還不如草呢,草還有一些用處,至少能夠淨化空氣,改善大地,而人吶?唯有殺戮與破壞,沒有有一點兒好處!”
吳悠雪沉默下來。
她竟然反駁不得,因為她也漸漸如此覺得,人活於世間,好像對天地唯有破壞。
冷天機道:“每一代的天機門傳人都要改名天機,你若獲得傳承,便是吳天機。”
“吳天機……”吳悠雪抿嘴輕笑。
她覺得這名字很奇怪,一聽就想笑,顯得土裡土氣的,遠遠不如冷天機。
她扭頭看向冷天機:“那你呢?”
“我要改回自己原本的名字,冷碧羅。”
“冷碧羅……”吳悠雪讚歎道:“比冷天機好聽多了!”
“你想改回自己的名字,那就儘快找到下一代傳人吧。”冷天機道:“只要找到了,你才解脫。”
吳悠雪一下抓住了她話裡的意味,好奇的道:“解脫?難道你覺得天機門主是負擔?”
“你當上就知道了。”冷天機搖搖頭道:“天下之重任在肩,怎能輕鬆得了!”
“那倒也是。”吳悠雪輕輕點頭嘆道:“確實很累人,……我不想進天機門的。”
冷天機微笑看著她:“我當初也不想。”
她篤定宋雲歌已經勸好了吳悠雪,所以不怕吳悠雪反悔,所以神情從容。
“如果你恢復了原本名字,是不是就可以一走了之?”吳悠雪道。
冷碧羅輕輕點頭:“我便沒有了責任,每一代只有一位傳人,你便是天機門的門主,我嘛,已經不算是天機門弟子。”
“你竟然不是天機門弟子?”吳悠雪訝然。
冷碧羅點點頭。
“……好吧,那便開始吧!”吳悠雪想到自己能成為天機門門主,那以後天機門便不必再為難師兄。
“你先要宣一個誓。”冷碧羅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遞給他:“對著歷代祖師的信物宣誓,此誓可直通天地間,天地為鑑,一旦違逆必被天誅之。”
她宣讀了一遍天機門弟子的誓言。
吳悠雪皺了皺眉。
她覺得這個誓言有點兒太苛刻,負擔太重,要負責整個天下的安危。
但隨後想到自己的武功,即使負責了也沒什麼,能夠威脅自己的幾乎沒有。
她接過碧綠玉佩,感受著玉佩裡傳來的蒼茫浩瀚之意,開始對天發誓。
待誓言發完,她感覺到天地一動,好像聽清楚了她的誓言,共同見證。
“好!”冷碧羅露出嫣然笑容:“那你今天開始就是天機門的門主啦,我便傳你天機門的心法。”
她伸手在吳悠雪的眉心一點。
吳悠雪一下僵住,好像一尊美女雕像。
冷碧羅臉色驟然慘白,周身氣息虛弱好像大病未愈,軟綿綿的坐到石桌旁。
吳悠雪一動不動,冷碧羅則扶著桌子,定息調氣不讓自己昏迷過去。
半晌過後,她氣息漸勻,看吳悠雪的明眸從茫然漸漸清明,然後天空一道星光垂落到她頭上。
這一道星光紫幽幽的,好像一枚紫丸墜落進吳悠雪的眉心處,她眉心處驟然一亮,隱約浮現一個圓盤,然後漸漸消失。
吳悠雪恢復了行動能力,輕輕揉揉手腕,嘆息道:“冷師姐,這還真是……”
她徹底得到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