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跟廣寒談完話,屁顛屁顛跑到隔壁向無色獻殷勤。
也不知道他跟無色說了什麼好話,惹得無色哈哈大笑。
廣寒聽著笑聲,心裡發毛,只覺天要塌了,好生無助。
很顯然,少商把她當成了招待貴賓的家妓了,今天伺候和尚,說不定明天又要她伺候哪位將軍?面對窘境,廣寒一點辦法也沒有,她修為盡失,似乎只能任人踐踏了。
人只有在身處絕境的時候,才會深刻反思自己的行為。
此時此刻,廣寒就在反思,離開殷立是何其的不明智。
誠然,殷立奸猾詭詐,惹人厭恨,可他還算光明磊落。
在被貶為奴這段日子裡,廣寒屢向殷立下殺手,而殷立呢並沒有計較太多。當得知殷立折磨羞辱她的目的之後,她心都化了,覺得自己不懂殷立,以至於加深了誤解。從那時起,她放下了對殷名的仇恨,同時也放棄了對殷立的復仇。
可是,她對太后的仇恨卻是與日俱增,不甘為奴。
她以為離開殷立,投奔少商,就走上了復仇之路。
哪料,少商給她的是一條人盡可夫的不歸路。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眼看天色昏暗下來,廣寒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她在廂房內來回兜步,偏就想不出脫身之計。她想了,要是殷立在,他鬼點子多,必有辦法幫她脫身。
想到殷立,她端杯喝了兩口水,冷靜下來。
“對,如果殷立在,他會想什麼法子呢?”
廣寒把殷立的伎倆在腦子裡面捋了一遍,好像琢磨到一絲生機。她把手伸進胸衣內,掏出殷立偷偷塞給她的存票。望著存票,她鼻子不由一酸,這或許就是殷立給她的生機?
她把存票塞進袖筒裡,然後開啟房門。
屋外站著兩個士兵,伸手攔住廣寒:“對不住,殿下交代,不準女官大人邁出房門一步,您想吃什麼喝什麼,可以跟我們說,我們會叫人給您送來。”
“我有點悶,想找人說說話。”在絕境中,廣寒不得不隨機應變,一改往日冷峻的面孔。她嘴邊點綴著微笑,朝門口兩個士兵上下打量:“聽你們的口音,應該和我一樣,都是太昌人士吧。好吧,就你們倆了,你們進來陪我喝茶說話。”
那兩個士兵你看我我看你,愣了一下。
廣寒到桌邊倒了兩杯茶,朝他們招手。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進來喝茶。”
兩個士兵進屋,僵硬站著,不敢落座。
“別老站著,坐下。”廣寒招呼他們坐下,親自端茶遞給他們,歉聲道:“謀反一案牽累你們了,我感到很愧疚,如果沒有發生這事,你們也用不著背井離鄉,跑到這裡受罪了,這杯茶就當作是我向你們賠罪了。哦對了,不知道你們倆叫什麼?”
兩個士兵低著頭,表現出對廣寒的敬畏。
“小人賤名不足掛齒,您叫我烏鴉吧。”
“小的腦門大,別人都管我叫大頭。”
“嗯,叫聲小名,倒也親切。我有點納悶,少商是很有城府的,他在帝都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從來不敢私養親兵。可為什麼逃到這兒,他手底下忽然添了這麼多人,讓人費解得很?這些兵到底從何而來?”廣寒知道,欲求脫身,首先要了解虛實。
兵從何來?
是被牽累逃來的兵勇,還是少商暗地裡馴養的親兵?
這些因素尤其重要,假如是少商暗地裡馴養的親兵,忠誠度必定很高,那麼她想脫身就很難了。但,如果是被牽連逃來的兵勇,心思不定,或許可以收買。
那烏鴉答道:“這個怎麼說呢?應該說打哪兒來的都有吧。這次謀反案牽連很廣,軍部徹查,閻司馬和侯司馬馭下有三個將軍被砍了頭,他們賬下的親兵也是殺得殺,逃得逃。還有,少庸王子被捕之後,他的親兵也一樣或逃或殺。幸好,少商王子派人暗中聯絡,凡是受到牽連的官兵,他都願意接納。這不,小人和大頭是侯司馬府中的親兵,侯司馬出事後,我們倆就逃去外地,後來跟少商王子取得聯絡,這才來了這裡。”
廣寒大喜,此二人必能幫她!
她道:“你們留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少商也是逃難的欽犯,他可以管你們一時,難道還管得了一世。你們倆在侯司馬府中當差的時候,每月還能領到軍餉,可是在這裡,能吃個飽就算不錯了。”
烏鴉和大頭雙雙嘆息:“哎。”
廣寒見起了成效,於是話鋒一轉:“實話跟你們說,少商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