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正值傍晚。
殷立叫烏爾開溜自便。
烏爾開溜不把自己當外人,左逛西看,賊頭賊腦,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進賊了。何況他本來就像個賊,十二金釵和劉嬸明知是他客人,卻忍不住防賊似的看著。
典星月和廣寒不在家。
殷立問秦管家她們去哪兒了?
秦管家說,典星月去御名樓還沒回來,廣寒離家出走五天了。
殷立奇道:“廣寒離家出走了,怎麼可能呢?她跟誰鬧別捏了?”
秦管家道:“她冷冰冰的,誰敢跟她鬧彆扭,她留下信就走了。”
殷立問:“她還留信了,她留的信在哪兒,拿來給我看看?”
秦管家道:“在小姐屋裡,等小姐回來,你叫她拿給你看。”
隔一會兒,天色稍暗,典星月回家,看到殷立,驚喜之極。
劉嬸烹好酒菜,在院子裡擺了一桌,叫大家坐過來吃飯。
典星月卻喜極而泣,她一直為殷立擔著心,眼下殷立安全回家,自然忍不住要問長問短。由於過分擔心,她第一次表現出極為強烈求知慾,拉著殷立坐在院子一角問了好多好多話。
殷立不想提起先祖,免得殷人過分崇拜,所以他沒說實話。
他只說自己在隕鏡世界躲了幾天,出來就遇見做賊的仁兄。
他還編謊說,出來不久讓名器逮著,虧得賊兄幫忙才逃脫。
為了圓謊,他對烏爾開溜大誇特誇,說他的血脈天賦厲害。
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烏爾開溜正在吃飯,問題全家還沒吃,他先吃上了。聽見殷立誇他,端著飯走過去,笑盈盈的插嘴:“沒你說的那麼厲害,小小技能,不足掛齒。喂,殷立,這是你的世子妃嗎?水靈靈的真好看,你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啊。”
典星月站起來,朝烏爾開溜欠身:“多謝你救他。”
烏爾開溜道:“你都知道謝我,他卻連個謝字都沒有,我躲在山腳下七天七夜,我單槍匹馬三進三出把他救了出來,我容易嗎,我說我以後就住他家了,他還對我推三阻四,你說他做的對不對?哦對了,他光著屁股跑來跑去,還是我脫衣……。”
聽他說到倮奔了,殷立趕緊打斷他話:“喂喂喂!”
烏爾開溜道:“喂什麼喂,你讓我先把話說完。”
奶奶的,你還拿上我了,故意讓我出醜!殷立薅住烏爾開溜的胳膊,使勁捏他:“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好,我服你了,我給你說聲謝謝,行不,你在我家愛住多久就住多久,行不。”
烏爾開溜得意的笑道:“我吃飯,我不插嘴了。”
殷立朝典星月說道:“大家都等著我們吃飯呢。”
典星月又不聾,光著皮股四字還是聽得清楚的。
她見殷立臉色難堪,想問卻沒好意思開口。
吃完飯,殷立讓典星月把廣寒留下的書信取來一看,信上啥也沒說,只寫著一句詩詞:千金難買女官奴,次日判臣斬東市。這句詩詞說的是,前些時候的那件謀反的案子。
千金難買女官奴是說,殷立為了查案,使手段把廣寒弄到奴市上拍賣。
次日叛臣斬東市是說,案子查清,兩任大司馬下獄,第二天斬於東市。
典星月說她看不懂,是因為她沒有參與過查辦謀反的案子,所以不懂。
但殷立看過一遍,一下子就明白了。廣寒留書出走,所寫詩詞與謀反案子有關,這就說明廣寒回帝都後,可能察覺到太后要殺她,所以留書躲了起來。可是她躲去那裡了呢……?殷立拿信再細細品讀了兩遍,心道:“千金難買女官奴?難道躲去地下城了?”
想到這兒,他把兩行詩的頭六個字折去,這下就全看懂了。
原來這是藏尾詩,把兩行詩最後一字連起來,是奴市二字。
“我知道她在哪裡,我去找她。”殷立把書信交給典星月,讓秦管家招待好烏爾開溜,然後獨自一個人徑出外城,去了地下城。他到地下城的時候,時間還早,奴市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市。
他在周邊轉了轉,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穿進了前面的巷子。
殷立緊走幾步,追進巷子,細細辨認,喊:“趙夕指。”
趙夕指回頭,看見是他,喜道:“咦,你沒事回來了!”
殷立說道:“下午剛回,你鬼鬼祟祟的這是要去哪兒?”
趙夕指尷尬一笑,吞吞吐吐起來:“沒……沒去哪兒。這……這樣好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