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星月領命,趕到御名樓,花娘卻在賭錢。
呈書信,豈不送輸,典星月沒敢道明來意。
花娘要她陪坐,這一賭,直賭到天黑方止。
一天輸掉一萬金,花娘好生鬱悶,看完書信,她卻高興,楞拉著典星月去了城東郊外,說要帶她去吃龍肉鳳肝,填飽肚皮。城東郊外十里,有座農家食府,食府不大,卻有個好廚子,善做龍肉鳳肝。花娘是常客,她只要一來,店裡夥計每次都會笑盈盈的把她迎進包廂。
包廂有兩張矮桌,兩個蒲團,窗外是懸崖。
這地方極為雅靜,崖底時時傳來鳥鳴猿嘀。
包廂裡掛著四盞燈籠,照得屋子通亮。在燈光映照下,典星月和花娘是雙花爭豔,一個純,一個熟,各具絕色。花娘不愛梳妝,不愛束髮,她就那麼披頭散髮著,顯得更加好看;她穿的是一件綠袍,內頭裹著一件灰衣,胸挺得極高,無比巨大。
兩人落座沒一會兒,掌櫃推門進來:“花掌櫃,還是老規矩麼?”
在帝都,賭徒們暗裡地把花娘稱作鬼手,意思是說,她那雙手晦氣,比倒黴鬼還倒黴,從來沒贏過。所以,花娘每次來吃龍肉鳳肝,這兒的掌櫃總是拿骰子勾她,由是漸漸養成了一個老規矩。
花娘若贏,準她白吃白喝。
花娘若輸,結賬就結雙份。
掌櫃精明,跟花娘賭,穩贏不賠,這個便宜不佔白不佔。
花娘搓搓手掌,迫不及待:“廢話,骰子給我,讓我先來。”
那掌櫃呵呵一笑,把手伸進胸衣裡,摸出骰盅,遞到桌上。
花娘擼起袖子,使勁搖盅,五枚骰子搖了個二二三四六,十七點。這個點數,花娘很滿意:“這回我定要贏你,我就不信每次都是我輸,你來。”話未落,那掌櫃卻搖了個四五五五六,二十五點。花娘大惱:“又是我輸,我就不信了,再來!”
典星月趕忙阻了阻:“飯還沒吃呢,您怎麼又……。”
那掌櫃接茬:“是啊,花掌櫃,要不您先喝兩盅。”
花娘收收心:“好,先喝酒,喝完再跟你玩一把。”
吃飽喝足,她何止玩了一把,她玩了十把都不止。
典星月算是開了眼界,一個人賭癮何能如此之大?
花娘是逢人必賭,就連小孩都來找她賭錢,她照應不誤。平時耗在賭桌上也就罷了,吃喝拉撒也要賭。超級賭徒的人生,典星月看不懂,只覺乏味,幾次說要告辭,花娘卻不肯放她走。半夜回城,花娘把典星月領到御名樓八樓的歇所,令人整理客房,要典星月歇在御名樓。
家來了貴客,師子昂、陶安、左屠都出來迎了迎。
典星月是待字閨中的乖乖女,哪肯歇住別人家中。
人言可畏,她怕落人口實,一再告罪,說要回家。
花娘不高興了:“怎麼還扭上了呢,嫌我是麼?”
典星月道:“花掌櫃,您可別這麼說,晚輩敬您還來不及,怎會嫌您呢。晚輩是來送信的,本來信送到了就該回去修煉。您看,已經耽擱半天了,明天的早課不能再落下了,我還是回去歇著吧,我家離國子監近。”
花娘好奇問:“怎麼,你不知道信裡的內容?
典星月搖頭:“這是給您的信,我當然不知。”
“大教宗信裡說,往後你就跟我修煉了,從現在開始,你得改口叫我師尊。怎麼,你不相信麼?吶,大教宗的信,你自己看。”典星月掏出信件遞給典星月。
典星月讀完信,怔了一下:“我……我跟您?”
她印象當中的師尊,絕不是花娘這樣的賭徒。
跟你一個嗜賭如命的人修煉,能學到什麼呢?
花娘道:“對,信上說的很明白,以後我是你師尊,你是我徒弟。你跟著我呢,暫時就不用回國子監了。你先跟我學幾個月,保管你比別人早日入道,等兩個月之後,我再放你回煉氣塔練功。”
典星月暗暗洩氣:“好吧,師尊,我聽您的。”
左屠道賀:“花大姐,如願以償,恭喜你啊。”
陶安也賀:“御名樓來了小掌櫃,很好很好。”
師子昂道:“大姐,甘師妹剛走,她說大教宗這是在選衣缽傳人。在這節骨眼上,他要你教典姑娘修煉,意義非凡,你要用心教呀。教好了,你就是大教宗的衣缽傳人,下一任大教宗也非你莫屬。教不好,《十二品蓮》可就歸別人了。”
花娘道:“行了,我有分寸,你們歇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