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立居高臨下,瞧見燕子媚臉上難處,忙眼珠一轉,從屋頂跳下,笑道:“誤會,全是誤會,我又不認識你家少主,幹嘛要攻擊他,不信你問問他,看他認識不認識我。”說時,詭笑兮兮的瞄向半癱在地的魏仕驍,心道:“量你也不敢說實話,否則遺忘森林的事可就蓋不住了。”
他詭詐的很,魏仕驍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能吃癟搖頭。
“看吧,我們不認識,剛才我也在追趕刺客,就是因為不認識他,所以就把他當成刺客了,這誤會真是鬧大了。來來來,我來道個歉,喂老兄,我也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少主,我就姑且喊你一聲老兄吧,對不住老兄,我扶你起來。”殷立報仇不成,壓下恨意,帶著幾分嘲諷伸手去攙魏仕驍。
魏仕驍咬牙恨恨,一把推開他:“給我滾開!”
殷立聳聳肩:“老兄別發火啊,我滾就是了。”
魏仕驍心裡的那撮怒火,只差把自個兒點著。
他撐住長槍,歪歪倒倒站起,瞪著殷立齜牙怒喊:“何將軍,幫我殺了他!”
何振東挺了挺手中長劍,說道:“好呢,屬下這就剁了這小子給你出出氣!
燕子媚把身一欺,擋在殷立身前,從後背掏取鐵錘:“魏二世子,何將軍,都說是誤會了,何必置氣。你們若真不依不饒,那子媚就只能領教何將軍高招了。”
殷立瞧見燕子媚這般護他,當真是好生感激。
不過,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不想牽累燕子媚。
至於在這窘境中脫身,他自有錦囊妙計。
當下上前兩步,跟燕子媚說道:“子媚姑姑,您放心,我跟他沒仇沒怨的,他們不會傷我的,除非我跟他有仇。”說完,繼而又朝魏仕驍說道:“我畢竟傷了你,光道歉還不夠誠意,要不我再賠你些醫藥費,一百金幣你看夠不夠?我跟你說,上回赴考途中,我被一群野狗伏擊,身受重傷,差一點就一命嗚呼了,那時可沒人賠我醫藥費。這回你算運氣好了,我身上剛好有一百金,要不全賠給你。”
他這些話藏著譏諷,既是拐彎抹角的罵人,也有要挾之意。
他想提醒魏仕驍,若敢動武,就將遺忘森林之事公諸於世。
魏仕驍聽罷,又吃了一癟,跟何振東道:“算了,我們走。”
何振東得令,過去攙他,刺客也不追了,直接奔內城而去。
……
等魏仕驍和何振東去遠,燕子媚長吐口氣,扭頭瞅了瞅殷立,搖頭嘆道:“哎,我跟你說過,叫你別在太昌招惹魏仕驍,你怎麼不聽呢。你啊你,你真是你爹的好兒子,連下絆使壞也一般無二,就圖嘴上痛快,那魏仕驍這回吃了這麼大的虧,他豈會與你甘休,我得找個機會幫你們緩和一下。”
殷立點頭道:“是,我沒聽您的話,是我不對。我以為我一刀就能結果了他,我本想殺了他就悄悄退去,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得虧子媚姑姑相護,否則今晚我未必過得了。”
燕子媚罷了罷手:“好了吧,現在不是扯閒話的時候。”
望向遠處屋頂一排排的人影,又道:“我去追刺客了。”
殷立跟上腳步:“反正我左右沒事,我也跟去瞅瞅。”
當下兩人躍過兩排屋宇,追上血盟會其他人,卻是到了烏衣巷。
一眾人等站在烏衣巷屋頂之上往下瞧,那些刺客不知怎滴,逃到此處竟然都消失不見了?血盟會領頭的是齊國大司農王盟,他認為刺客必與浮生堂有關,便要領隊衝殺進去。
燕子媚道:“浮生堂有官方背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王盟冷哼一聲:“哼,有官方背景才對,才該殺呢。”
燕子媚愕道:“為什麼?我們殺人總得有個說辭吧。”
王盟手指烏漆墨黑的巷街,說道:“刺客既然逃到這裡,那這事就再明白不過了。先皇早逝,當今天子是在襁褓中登基繼位,正所謂主幼國疑,這十四年來,太后主政,疑心重重,手腕何其強硬,他怕我們諸侯國做大,安插一個浮生堂這樣的民間勢力禍害我等學子,這樣的事她是幹得出來的。子媚郡主,你只管放心,太后理虧在先,我們追趕刺客到此,就算血洗烏衣巷,也是在理的,量她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燕子媚望著浮生堂的方向,臉上流露出極大的不忍。
但燈不挑不亮,賊不殺不爽,此時可不能婦人之仁。
於是說道:“既然有這套說辭,那就……那就殺吧。”
王盟大手一揮,血盟會一眾操弄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