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退步走開,殷立一個人獨坐石亭。
在這個鬼地方,憑他百般機智也沒用。
看著這裡孤冷荒僻的山;看著這裡無精打采的人;看著這裡奇形怪狀的樓閣。一切的一切,沒有一樣是他喜歡的,想到自己將要久困在此,不甘之心就越發的濃重了。
當下,略微咬牙,沿著來時的路去了下山口。
那下山坡道處有看不見的牆,果是結界。
他硬闖不過,拼盡全力砰砰的打出兩掌。
然而那牆非但沒破,自己反被震傷,坐在石上喘氣。
殷立氣道:“媽的,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就範了麼!”
說話間,面朝無形之牆抬掌欲打,就在這時坡道下面爬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殷立怪咦一聲,匆忙收掌。定睛細看,只見那少年腳不停歇,視結界如無物,竟就這麼爬了上來。
殷立大喜,等少年爬到跟前,忙滿臉堆笑,問他。
“小孩兒,這裡布有結界,你是怎麼上來的?”
那少年目光尖銳,自帶幾分貴氣。他朝殷立上下打量,而後抿嘴微笑,吐詞清楚且老道:“我是小孩兒麼,我看你最多比我大兩歲,你可以叫我小兄弟,也可以跟大教宗和二教宗一樣叫我康兒。”
殷立怔了一下,心道:“確實,這眼神可不像小孩兒。”
心念之餘,嘴上說道:“是啊,你一點都不小,是我看走眼了。小兄弟,你可以上山,自然也能下山吧,碰巧了,我要去城裡辦事,你能不能帶我下去?”
少年康兒笑道:“進城辦事,你騙我的吧?你想逃課我可幫不了你。再說,這三道結界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沒有學牌,你是下不了山的,我的學牌只許我一個人進出,我就是想帶你下山,也辦不到。”
聽他這麼一說,殷立滿心期望又即氣餒。
既是空歡喜一場,他也沒有心情說話了。
“我聽說來玄霜宗的,沒有一個是心甘情願學異術的,以前我也瞧不上異術,可是我娘和大教宗都說,異術典籍囊括了許多天地奧秘,翻翻看看,是可以提高悟性的,我想大教宗的話不會錯的,你用不著跑,學學沒有壞處的,你看我今天來就是找二教宗的,從明天開始,我也來玄霜宗進修。”
少年康兒看出殷立的心思,一張嘴巴倒會勸人。
殷立道:“功法典籍都有奧義,我沒說不學啊。”
別看殷立這麼說,其實他心裡也一直這麼想的。
不過他啟蒙學的是戰技,還有進修破鏡的法門。
在他看來,天帝之道,就是天道,追溯天帝遺留下來的修行功法,才是正道;而異術雖有奧義,終究不過是微末小技,學習未嘗不可,可是為了異術而捨棄天道,就得不償失了。況且二教宗武乙性情怪異,把學子們當成犯人軟禁,如此怎能不激人反感。
少年康兒沒再說什麼,提步走遠。
殷立在結界邊上轉悠,委實沒法。
最後只得垂頭喪氣又回到品。
……
玄霜宗的學子不多,加上執事,還不到四十人。
這些學生不是同期同屆考入國子監的學子。
他們大多經歷歲月,禁錮在此已有多年。
適才武乙教宗帶殷立回山,正值午時,學生們在偏殿吃飯。他們知道今天有客到,吃完飯就跑出來站在書院門前,遠遠瞧望。興許是禁錮久了,多見畜生少見人,忽然來個新客,學生們一個個跟看耍猴似的覺得新鮮。
見殷立去了下山口,在口子邊擊打結界。
聽到擊打結界的砰聲響作,學生們取笑。
“他也太天真了,結界這樣就能破麼。”
“他一來就想下山,哪有這麼容易。”
“是啊,我學了十年還下不了山呢。”
當看到殷立灰頭灰臉回來,這些學生也不遮掩,站在學院門前哈哈大笑。
殷立從他們身邊走過,聽見嘲笑,心罵:“笑個屁,讓老傢伙關傻了吧,傻不拉幾的一群傻缺!”他懶得理會,沿著崖邊石梯涉級而上,去了武乙的歇處,沒等眾人反應,點了把火,撒腿就跑。
而後順著石梯逃下半山腰,昂頭叉腰,大罵。
“老不死的,你不放我,我就天天放火!”
武乙從歇處閃出來,撲滅火勢,瞪著殷立。
殷立驚了一下,逃下山崖,一溜煙鑽進樹林。
然而,武乙並沒有追趕他,而是又鑽回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