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儒照吩咐,差遣幾個家丁把宋大中等人抬進大堂。
正所謂救人如救火,閻松叮囑左右不要肆擾,自己一個人進了大堂。他閉上大門,移開大堂的桌椅,把宋大中一眾擺放整齊。然後執佛手在胸,口唸佛咒,那些咒語居然活了,成文成符的從他嘴裡一竄竄的吐露出來,好像刀刻筆寫,都是金色字型。
那些咒語文字在半空中飄蕩。
飄啊飄的鑽入他的佛手掌心。
掌心吸入金字咒文,驟然整合一個“*”字佛印。
那佛印由淺金色緩緩變成黃金色,突然發出強光。
這團強烈的金光粘在手上,乍看恰似手握光碟。
“如意寶印手!”
閻松輕喝的同時,佛手呈四十五度角往下一壓,手上的金光頓時擴散變大,罩住了宋大中等人。這個時候,掌心的“*”字佛印產生吸力,硬將宋大中一眾體內的毒素從毛孔裡一點一點吸了出來。
毒素離開人體,就是一團黑色水霧。
在佛印的吸力之下,黑霧凝整合團。
初時,這團黑霧凌在半空,只有拇指大小;隨著吸出來的毒素越來越多,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這團黑色水霧變得就跟拳頭一般大了。
閻松畢竟已過百歲,力氣很快用盡。
他隔空運勁,將黑色水霧收進茶杯。
然後才斂氣收功,金光也隨之閃滅。
這一招《如意寶印手》是專門的療毒之術,南邊的僧人常常用這種佛印普救世人。如果按照等次品級區分的話,《如意寶印手》跟中級戰技是一個等級,學起來頗為不易,使用起來也耗費功力。所以,閻松以一人之力解大眾之毒,每次功力耗盡,也只能吸出兩成。
雖然毒素沒有盡除,但總算保住了人命。
中毒者在施救過後,好些都清醒了過來。
儘管大家癱在竹轎上不能起身,但該有的禮數一點沒少,對閻松千恩萬謝。
宋大中的神智一直清醒著,旁人說話他能聽見,只是沒有力氣動彈,此時得救,自然也沒少說謝。他看見閻松力竭後癱坐在椅子上發顫,心裡過意不去,說道:“大司馬仗義援手,我等赴湯蹈火也難報萬一,您看您這……,您的身子骨要緊,快去歇著,別管我們了。”
閻松有氣無力說道:“大家一樣,都該休息,都該休息。”
他把管家招呼進來,囑咐他收拾客房,安排客人歇下。
而後在婢女的攙扶下從大堂側門穿進內院,去了臥房。
……
此後兩天,宋大中十幾人被安排住在東廂客房靜養。
閻松一日探望兩次,施術兩次,每次吸取兩成毒素。
如此到第三天清晨,大傢伙的毒就全被剔除乾淨了。
牧馬秦莊不接待外客,這次為了救人才破例收容,既然人都救活了,閻松也不再留人,吩咐管家送客。宋大中叫弟兄們先行回城,他自己卻不肯走,說想單獨面見大司馬,求教疑難。
那管家見他賴著不走,不得不去給他通稟。
閻松聽報,令管家把宋大中請到牧場敘話。
牧馬秦莊除了宅院,河灘和草坪都是牧場。
這裡牧有豬馬牛羊,還飼有魔獸坐騎,可謂家大業大。
閻松喜歡釣魚,便在牧場河邊築起一座水榭用來垂釣。
宋大中在管家的帶領下,穿過牧場來到水榭,閻松這個時候正在釣魚,他把管家打發走了,引手請宋大中就坐。宋大中作揖行禮,在旁邊的矮桌邊坐定,輕聲說道:“打擾大司馬雅興,晚輩罪過。”
閻鬆手持魚竿,醉心漁事,哪有半點高官顯貴的樣子,倒像個漁翁。
他盯著水面,也沒看宋大中,只問:“聽說你有疑難,什麼疑難啊?”
宋大中摸摸左胸剛剛復原的傷口,端正的臉色中帶著幾分陰沉,說道。
“記得小時候讀起《大荒經》,總覺得彆扭。經文開篇說的是‘少昊破蒙,乾坤始奠,萬物蜂萌也。荒古結繩治世,公直無私,不貴不賤,義或然也。’晚輩每每讀到這段,就很不明白,上古時候的人公直無私,沒有貴賤之分,為什麼到了現在反而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難道說,今不如古?”
閻松扭頭看了他一眼,抿嘴輕笑一下:“今古不同,怎麼能拿來做比呢。上古荒蠻未開,人少物乏,相對簡單;後來人多了,開荒狩獵,相互攻伐,智勇賢愚就凸顯了出來,依據人的能力優劣,當然就有了等級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