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當然是要先嚇住侯敬德的。
侯敬德被李信這麼一說,心裡倒真有些害怕了。
他怕的倒不是李信說的話,而是因為李信這個人。
北山圍場是多大的事情?按道理來說,李信這個右營郎將首當其衝,是怎麼也該死了的。
在侯敬德看來,李信就算不死,最起碼也不應該在羽林衛裡聽用了,所以他對於手底下人的所作所為,多少有些放縱。
但是李信現在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看情形,他依然還是羽林衛的右郎將!
這是何等的聖眷?
侯敬德雖然看起來粗魯,但是卻是一個通透的人,他當即擠出一個笑臉“李兄弟,為兄就算不是你的老上司,也算跟你有些交情,有什麼話說開了就是,何苦說這種話嚇唬為兄?”
他苦笑道:“上次北山圍場的事情之後,愚兄的膽子可是又小了不少,不禁嚇了……”
李信冷笑不止:“侯敬德,你還要瞞我,我也在羽林衛左營任事過一段時間,左營上下都是你的人,他們做了什麼事,你會全不知情?”
侯敬德訥訥道:“到底是何事……”
李信低喝道:“我手底下那個都尉營,本來該關在大牢裡等候上命,是我求魏王殿下說情,才託付在羽林衛大營,就是看在大家同屬羽林衛的份上,盼著左營的兄弟能照撫一些,不要讓他們在這裡受苦,可是呢?”
“可是你們左營,把他們當豬豚一般,與他們吃米糠!”
李信怒髮衝冠:“便是在刑部大牢,大理寺大牢,他們也不會是這個下場,你們左營的人,居然做出這種事情,全然不念袍澤之情了?!”
“便是不念袍澤之情,大家畢竟在一個衙門裡做事!”
李信上前拉著這位左郎將的衣袖,怒喝道:“侯敬德,你現在與我去宮裡面見陛下,我要在陛下面前討一個說法!”
侯敬德瞪大了眼睛。
“李兄弟,你可冤死我了,你手底下那個都尉營,雖然分到右營去了,但是可都是你從我左營帶出去的,你這隻都尉營組建的時候,還是侯某點頭讓你在軍中任意遴選!”
“他們被送進羽林衛大營的時候,侯某還關照了幾句,讓手下人不要虧待了他們,哪裡會有你說的這樣?”
侯敬德面色漲紅:“侯某人在羽林衛裡做事十多年了,雖然有過混賬的行徑,但是李兄弟你去打聽打聽,侯某什麼時候從兄弟們的飯碗裡摳食吃了?”
侯敬德如此說,這是要與那些作惡的人撇清關係了。
那些人做事,侯敬德自然是知道一些了,但是他只知道那些人剋扣了一些右營的伙食,沒有想到會做到如此過分。
現在李信找上門來,侯敬德不願意得罪李信,自然是要跟那些人撇清關係的。
李信怒氣不減。
他拉著侯敬德的衣襟,低喝道:“你與我去右營營房看一看,便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說話間,他拉著侯敬德的衣袖就要朝外走。
這個時候,一身便服的葉璘,負手走了進來。
“莫吵了,你們兩個都是從五品的將官,像個婦人一樣爭吵,像什麼話?”
葉璘雖然不管事,但是的的確確是他們兩個人的上官,李信個侯敬德都規規矩矩的對葉璘抱拳道:“見過中郎將。”
葉璘咳嗽了一聲,抬頭看向侯敬德,悶聲道:“方才我去右營的營房看過了,侯郎將你手底下人做事的確太不像話,右營的將士都還沒有論罪,哪裡能這樣苛待他們?”
葉璘本來雙手負後,說完這句話之後,從身後取出一個粗瓷大碗,瓷碗裡是小半碗米糠,這是那些右營的將官無論如何也吃不下去的東西。
這一個月,他們著實吃了不少苦。
葉璘淡然道:“方才我去右營營房看過了,兄弟們各個面黃肌瘦,侯郎將你看一看,這就是他們的飯食,你手底下那些人,為了一些蠅頭小利,便如此苛待自己人。”
葉璘悶聲道:“這飯,給侯郎將吃,你吃得下麼?”
侯敬德滿臉通紅,他深深低下頭。
“中郎將放心,卑職定然會嚴懲這些作惡的潑才!”
葉璘緩緩搖頭:“羽林衛的事,我是懶得管的,至於怎麼處理,你們兩個郎將好好商議商議就是,現在朝廷非是尋常時候,儘量在羽林衛裡解決,不要鬧到陛下那裡去。”
說完這句話,葉璘看了一眼李信。
“那些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