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收到李朔書信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後了。
信裡的內容很簡單,他要求李信出兵佯攻錦城,給他製造機會。
老實這個要求其實並不算過分,但是卻是有風險的。
如今的李信,只要據守綿竹,就是立於不敗之地,但是他如果派兵出城,那就沒有這種優勢可言了。
萬一李朔是想要騙他的主力出城,在錦城附近設伏,李信所部又沒有多少馬匹,平南軍追出來,基本是沒有辦法逃掉的。
所以趙嘉並不贊成李信出兵。
這位綿竹的縣令,對著李信沉聲道“侯爺,這個李朔……是錦城的人,他的話不可信。”
“我們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
李信笑著點頭道“幼安兄的是,我自然不可能因為他的一紙書信,就讓手下的兄弟們去以身犯險。”
“不過這個李朔的建議,也不是不能試一試。”
趙嘉微微皺眉。
“侯爺的意思是?”
“想要調開李慎的注意力,沒必要派兵進攻,我另有法子。”
“到時候成與不成,都是李朔的事情,咱們只要靜靜看著就好。”
想好應對的辦法之後,李信給李朔回了一封信,把時間往後推遲了三天。
李朔在信里約定的五天之後,也就是李信接到信之後的第三天,再往後推遲三天,也就是六天之後。
寫完這封回信之後,靖安侯爺再次坐了下來,寫了第二封信。
兩封信都是送到錦城裡去的。
讓手下人把兩封信都送出去之後,趙嘉回到李信身邊,壓低了聲音“侯爺您……”
靖安侯爺眯著眼睛,笑著道“如今走王師已經兵臨城下,這個時候我身為先鋒軍主將,去勸降反賊,沒有什麼不對的吧?”
是的,李信的第二封信,是給李慎的。
如今,平南軍的四個副將,李延身在劍閣,另一個副將程平死在了綿竹城下,還有另外兩個副將都不算是平南軍最核心的任務,只要把李慎喊出綿竹,李朔在城裡做事也就方便多了。
兩封信被一前一後送進了錦城。
當然了,送給李朔的信,相對要隱秘很多,是李信讓人偷偷送到李朔手裡的,至於送給柱國大將軍李慎的信,就要光明正大的多,是李信派了一個使者,大搖大擺的進了城,送到了平南將軍府。
這個使者,名叫衛簡,是跟在李信身邊的一個出身羽林衛的親衛,算是李信的第一批班底,跟李信差不多年紀大小,但是跟在李信身邊已經有兩年多時間了。
衛簡在錦城門口通報了來歷之後,沒過多久就成功的進了錦城,在一個平南軍將士的帶領下,來到了錦城裡的平南將軍府。
在平南將軍府的前廳等了大半個時辰之後,衛檢才見到了大將軍李慎,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也不行禮,只是從袖子裡取出一封信,捧在手上。
“奉靖安侯爺之命,來給平南軍李慎送信。”
柱國大將軍皺了皺眉頭。
“你何官何品,敢直呼本侯姓名?”
一般來,姓名只有長輩或者上司能直接稱呼,即便是長輩稱呼,也是極為不客氣的,同輩之間一般稱呼表字。
直呼姓名,跟指著鼻子罵人沒區別。
衛簡高高抬起頭。
“不才徵西軍八品校尉。”
李慎一邊接過書信,一邊冷笑一聲“李信帶出來的人,便這樣不懂規矩?”
“那要看對誰了。”
衛簡不卑不亢,淡淡的道“如果是對朝廷的平南侯爺,柱國大將軍李慎話,在下自然是客客氣氣的,只可惜,平南侯府兩年前起了大火,柱國大將軍與其夫人不幸罹難,在下現在是來給西南反賊李慎送信,為何還要客氣?”
李慎面無表情。
“年輕人,逞一時口舌固然暢快,但是你要知道這裡是在錦城,你家靖安侯到這裡來,也會規規矩矩的,因為他知道,在這裡本侯隨時可以殺了任何一個人。”
“侯爺那是留著有用之身,以圖功業。”
衛簡笑著道“而在下就不一樣了,在下既然來了,便不會怕死。”
李慎面無表情的看了衛簡一眼。
如果是從前的平南侯,有人這麼跟他話,而且還是在錦城的地頭上這麼跟他話,這會兒已經身首異處了。
但是現在,李慎做事也有顧忌了。
他沒有再看衛簡,只是伸手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