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人軍功報完之後,帥帳裡一片死寂。
藍耿臉色發紅,低頭道:“李將軍,卑職說錯了話,請您莫放在心裡。”
李信呵呵一笑:“本將沒有放在心裡。”
藍耿心裡吐槽了一句。
是,你是沒有放在心裡,你記在本子上了!
李信沉聲開口:“諸位,這八個果毅都尉,行是不行?”
當然行。
這八個人,普遍都是這些都尉的前輩,這種前輩給他們去當副手,自然是沒有什麼不行的,李信問出這麼一句話,是給這些人面子,事實上他作為禁軍右營的老大,身後又有帝座上的人支援,他是可以強行任命八個果毅都尉的。
“卑職等,謹遵李將軍之命。”
“你們同意就好。”
李信淡然一笑,轉頭看向帥帳裡的長史,開口道:“請長史稍後給這些前輩入籍。”
從前裴進做大將軍的時候,是正二品,他現在升了右都督,就是正一品,而李信原來是正三品,做了禁軍將軍之後,就成了從二品,長史比主將矮半級,也就是正三品。
他自然不敢不聽李信的話。
“是。”
到了禁軍第一步動作已經造成了,李信淡然開口:“那就這樣吧,禁軍裡平時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這半個月本將都會在禁軍裡巡營,諸位有什麼事情,儘可以來找我。”
帥帳裡十一個武將,還有書記官,包括陳國公府的八個人,同時起身,對著李信彎身。
“謹遵將令。”
李信就這麼在禁軍住了下來。
他暫時並不能太過大刀闊斧的去改造禁軍,比如說這十一個人,他就一個也不能動,一來還是因為威望的問題,如果是種玄通那種老將,自然可以想怎麼來就怎麼來,但是他李信不行,他需要時間在禁軍積累威望。
二來是因為他還不夠了解禁軍,真正著手改造禁軍,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禁軍右營一如從前,是李信的進入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能給禁軍帶來任何波瀾。
李信這個少年將軍,每天除了清晨練拳以外,其他時間就像是個無所事事的世家子,在右營裡頭四處晃盪。
但是到了傍晚的時候,八個新任命的果毅都尉,就會到他的帥帳裡,向李信匯報一些事情,李信每天拿著一個小本本,一點一點的記下來。
………………
李信進入禁軍之後的第八天,秋風正急。
這會兒,已經是進了深秋,京城的天氣越來越涼,空氣也漸漸變得有些乾燥,不時刮過的秋風,讓得勝大街上的路人忍不住打個寒噤。
永樂坊裡的富貴人家,也都換上了秋衣。
未央宮裡,太康天子也換了厚一些的袍子,他坐在帝座旁邊,一邊翻看奏書,一邊開口問道:“刑部派出去的人,多久回來?”
宦官蕭正恭敬低頭:“回陛下,他們早在三天前就到了正陽驛附近,只是按著陛下的意思,沒準他們入京,他們就一直在那裡等著。”
各地謊報災情的訊息已經被刑部證實,一旦這些手持證據的刑部官員回到京城,大晉朝廷就要對那些謊報災情的地方官全面清算,也就是說這些地方官背後的世家,也在大晉朝廷的打擊範圍之內,到時候雙方很可能會徹底翻臉。
但是禁軍還沒有在手。
所以太康天子一直壓著這件事,不許刑部的人回京。
天子低頭聞了一口剛燃起的提神香料,繼續問道:“禁軍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年輕的宦官蕭正低眉道:“侯將軍那裡動作很大,這幾天時間已經換了四五個折衝都尉,還有一箇中護軍,禁軍左營已經漸漸是侯將軍說話算數了,不過靖安侯那邊就有些不太好,到目前為止,靖安侯爺只安插了幾個果毅都尉進去,原先禁軍的副將,中護軍還有折衝府都尉,一個也沒有被換掉。”
天子微微皺眉,開口嘆了口氣道:“這不奇怪,侯敬德畢竟已經在禁軍裡待了大半年,在禁軍裡有了基礎,手底下也有可用之人,但是長安他剛到禁軍,不能太過為難他。”
天子皺眉沉思了片刻,然後揮了揮手:“給刑部的人去話,讓他們再等十天半個月再進京,多給長安一點時間。”
“是。”
蕭正恭謹低頭,彎身退出了未央宮。
天子一個人坐在御座上,緩緩閉上眼睛,思索京城局勢。
這個法子,還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