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不,是輔國公,老夫恭喜你啊!”
柳淳瞥了眼道衍,這老賊禿明顯言不由衷。
“你想說什麼只管說!”
“也沒什麼,就是前些天,打掃的時候,下面人不小心,把老夫世襲罔替的丹書鐵券給弄到了地上,險些摔壞了,老夫這個心疼啊!”
“你摔了就摔了,畢竟世襲罔替,要有兒子才行!”柳淳輕笑道:“大師,你總不會弄個小和尚頂替吧?”
道衍輕笑,“柳淳,就衝你這句話,老夫一定要納妾!”
“哈哈哈!”柳淳朗聲大笑,“我給大師講個故事啊,曾經也有一個如你一般的老翁,娶妻生子,人人都來道喜。“
道衍呵呵笑道:“既然有人能做到,老夫也不例外啊!”
“可不是,當天大傢伙都喝多了,就有個獵戶跟老頭說,別看你這麼大年紀能生兒子,很有本事。可還有一個,比你年紀更大的老者,行至山中,偶遇猛虎,老者舉起手杖,做引弓之勢,猛虎立刻中箭而亡!”
道衍搖頭,“柳淳,你這是又在胡說八道。”
柳淳笑著點頭,“可不是,那個老者也說獵戶胡說,獵戶含笑,說我就是那個真正射箭之人!”
柳淳說完,快步離去。
道衍眉頭緊皺,片刻之後,氣得暴跳如雷。
“好你個姓柳的,你敢編排老夫!老夫就算拼了命,也要生一個,親的!”
柳淳沒工夫搭理道衍的雄心壯志,他趕快返回來家中。
哪知道還沒等進門呢,裡面鼓樂喧天,鞭炮噼裡啪啦響個不停,三位夫人,女兒,兒子,還有徒弟于謙,都一起出來。
“恭迎輔國公回府!”
柳淳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行了,還嫌我丟人不夠啊,連老賊禿道衍都笑話我了。”
徐妙錦輕笑道:“在乎他幹什麼?說起來是那老貨羨慕咱們,老爺別把他當回事就是了。”
藍新月也道:“關起門來,咱們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在乎別人幹什麼。今天老爺升官,已經準備了酒宴,咱們好好慶賀一番。”
到底是自家人,柳淳心情好了不少,邁步入府。
等到大傢伙都坐下,徐妙錦又說道:“老爺,我們聽到宮裡傳來的訊息,都高興壞了。要說起來,陛下還是靠譜的。”
柳淳聽不下去了,“就算他是你姐夫,也不用顛倒黑白吧?”
“哪有!”
徐妙錦忍不住嗔怪道:“和丈夫相比,姐夫算什麼?我是真的替老爺高興。輔國公,輔佐的自然是大明瞭。”
李無瑕點頭,“沒錯,正因為輔佐大明,沒有封國封地,所以只有俸祿,沒有食邑。”
“就是,正因為這個官職太大了,所以沒法世襲罔替。其實要論起來,輔國公可比衍聖公好多了,最起碼有實權啊!”徐妙錦興沖沖道。
柳淳可沒有媳婦那麼樂觀。
“跟你們說,咱們陛下是從來不幹賠本的生意,他給了我官職,就一定會給我一大堆的事情,歷來黑心老闆都是這個德行。所以咱們也別高興太早了,保不齊什麼時候,就來了倒黴事了。”
柳淳這烏鴉嘴還真靈,果不其然,轉過天,朱棣就降旨了,連三天都沒有,他讓柳淳擔任欽差大臣,率領四位國公動身北上,作為遷都的前導。
四位國公,正是定國公徐增壽,淇國公丘福,成國公朱能,涇國公陳亨,這四個人,全都是世襲罔替。
同為國公,就柳淳跟他們格格不入。
實在是讓人生氣。
“天子旨意,不可怠慢,明早動身,兼程趕路。”
徐增壽一聽就叫苦了,“我說……妹夫啊,你看這南來北往,坐船最方便,乾脆咱們走大運河算了。”
柳淳立刻搖頭,“運河船隻那麼多,速度又是那麼慢,你們等得起,朝廷等得起嗎?就是騎馬去,歇馬不歇人,就這麼定了。”
朱能老臉拉得跟驢似的,“柳兄弟,你不能不講道理啊,咱們都是老朋友了,而且大家同為國公……”
“住口!”
柳淳現在最討厭聽這個,“朱能,我告訴你,不提國公還好,既然提了,我這個輔國公,位列所有國公之首,你們誰敢不聽號令,我請王命旗牌,辦了你們!”
這四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能說什麼,認倒黴吧!
陛下也是,你非要坑柳淳幹嘛?這小子不敢拿你怎麼樣,我們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