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景荷一般的時候,都還是理智的。護工基本二十四小時都不會離開她,晚上有時,是霍北軒在她那裡陪護。”慕凌凱溫柔地擁緊了她,沉聲說道:“反正,這個隨你自己的心意。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用勉強自己。”
“嗯,我到時候看情況吧。也許去,也許不去。”夏小悠模稜兩可地說了句,依偎在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這天晚上過後,夏小悠和慕凌凱的關係得到了一定改善,不再那麼僵硬疏離了。
不知道是不是景荷的病情有所好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慕凌凱也言出必行說話算數,儘量做到了早回家和多多陪伴夏小悠,沒有像以前那樣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
生活,好像正在逐漸恢復到從前那平靜溫馨的狀態。
這天午後,夏小悠出去做完一個採訪,坐車經過一醫時,忽然靈機一動,她想順便去看看景荷。
夏小悠當即就在前面的站臺下了車,在醫院旁邊的花店買了一個漂亮的大果籃,提著進了慕凌凱說的住院部的附屬樓。
510病房的門是關著的,夏小悠抬手輕輕敲了兩下房門。
很快,就有一個看上去很是能幹利索的中年女人過來給她開啟了門。
夏小悠並不認識這個陌生的女人是誰,微微怔了一下,意識到這應該是專門照顧景荷的護工,便含笑問道:“景荷姐是在這間病房吧?”
“是的是的,您快請進。”護工連連點頭,熱情洋溢地把她迎了進去,對著懶洋洋靠在床頭看電視的景荷說:“霍太太,您朋友過來看您了。”
“我說了不要叫我霍太太。”景荷的面色頓然變了,皺著眉頭斥責了她一句,振了振精神坐了起來。
“對不起,景老師,我又忘記了。”護工很是尷尬,連忙誠懇地道歉,心裡卻不無慨嘆地想:現在這些年輕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和霍市長是一家,連孩子都生了。卻就是不讓人叫她霍太太,只能叫她景老師或者景小姐,真是不可理解啊……
“以後別忘記了,你先出去吧。”景荷淡淡然地發了話,看向站在房間裡的夏小悠,勉強地笑了一下:“小悠,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夏小悠把手裡的果籃在桌子上擺好,在她的床邊坐下來,坦然說道:“我早就想過來看你了,正好今天有空。景荷姐,你現在身體好些了吧?”
“就那個樣,每天打針吃藥。”景荷低低地嘆了口氣,悵然萬千地說:“唉,我這個是心理疾病,不知道要住多久才能出院?”
她那憔悴憂鬱的面容和苦澀無助的語氣,讓夏小悠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瞬間把她們之間的芥蒂拋到了九霄雲外,聲色懇切地鼓勵著她:“景荷姐,你別多想。現在這樣的病很常見的,你好好配合醫生治療,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謝謝。”景荷客氣地吐出兩個字,苦笑著說:“每個人都對我這麼說,可我自己,看不到這個頭在哪裡。也許,以後一直要在醫院裡度過了吧……”
“不會的。”夏小悠好心地安慰她說:“你看你現在已經好轉這麼多了,以後只會越來越好的。”
景荷看著她青春洋溢的美麗容顏,以及陽光燦爛的熱情笑靨,心裡百味陳雜,一時間沒有再說話。
夏小悠的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個年輕女人那無可掩飾的熱力和活力,都在向她自然而然展露著她幸福滿滿的美好生活。
這些,全部都是凌凱哥帶給夏小悠的吧。
而其實,她才應該是站在凌凱哥身邊的那個幸福女人,她才應該是凌凱哥真正相依相偎攜手同行的妻子。
可是他們,卻因為種種不得已的原因,硬生生地擦肩而過,永遠的失之交臂。
以致於現在,凌凱哥的妻子,變成了夏小悠。
命運待她,實在是太殘忍太殘忍……
想到這裡,景荷心如刀絞,那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幾乎沒有了一絲血色。
夏小悠看出她的神情不對,急忙問道:“景荷姐,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是的,我不舒服,我的這裡不舒服。”景荷抬手按住了自己陣陣發痛的心口,晶瑩的淚滴無聲無息地蔓延出眼眶,滑落下她清瘦無血的面頰:“小悠,你知道嗎?我羨慕你,我也嫉妒你。有時候我總在想,如果沒有你該多好……”
“如果沒有我,你和慕凌凱也回不到從前了。你們中間,還隔著霍北軒,隔著你剛剛生下的小女兒,隔著這麼多年數不清的歲月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