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荷從他沉默無言的表情裡,看出了些許端倪,只覺得整顆心更加冰冷絕望,不依不饒地繼續質問:“你承認了對不對?你真的喜歡她對不對?你巴不得和我離婚趕緊娶她對不對?”
“景荷!你夠了!”霍北軒厲聲打斷了她,儘量控制著自己的脾氣說:“我沒有想過和你離婚。不管你相不相信,從開始到現在,我的妻子,只考慮過你一個人。”
“那你就馬上趕她走!把她趕出市政府,趕出你的視線範圍,不要讓她做你的秘書了!”景荷死死地抓著他的手臂,因為用的力氣太大,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指節處泛出清晰的白色:“好,你把她開除了,我就相信你!”
“這不可能。”霍北軒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沉聲說道:“景荷,你也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怎麼就不講一點道理?別說夏歡做事勤懇認真,毫無被開除的理由,即使要開除她,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決定的!”
“那你就還是護著她!你還是捨不得她對不對?你非要把她留在身邊,難道不是為了方便你們勾勾搭搭暗度陳倉?”景荷得理不饒人,一下子又爆炸了,像是受了刺激完全不能控制的瘋子,歇斯底里地罵道:“你們就是一對姦夫淫婦!無恥!不要臉!”
她其實並不會罵人,翻來覆去也就只會罵出這樣幾句乾巴巴文縐縐的,並無太重殺傷力的語句。
然而對於向來文靜柔弱的景荷來說,這樣的幾句話,已經是她這輩子所能說出的最傷人,最過分的話語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霍北軒再也無可忍受,冷若冰霜地推開了她,面色難看至極,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烏雲壓境的天空。
景荷雙手捧住了臉,仿若一個失去了全部依靠的孩子,絕望無助地放聲痛哭。
這時候,方波拿著一疊材料來到了霍北軒的辦公室,看到眼前的情景得不由得吃了一驚。
他是認識景荷的,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吶吶地喊了聲:“霍市長……”
霍北軒做了個深呼吸,重新回到辦公桌後坐好,聲色恢復了平日的冷靜:“你去找個車,把她送回月亮灣別墅。”
“好的。”方波恭敬地答應著,走過去攙扶住哭得不能自抑的景荷,好言勸慰著說:“景姐,您別哭了,我送您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跟他一起走!”景荷一點兒都不配合,大力甩開了他的手,聲淚俱下。
“霍市長真的還有工作要忙啊,一時半會兒可能還走不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著?”方波以前對景荷的印象非常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瘋狂而固執的她,耐心地向她解釋著。
“他有什麼工作要忙?無非就是留在這裡跟那個叫夏歡的狐狸精眉來眼去卿卿我我!”景荷毫不領情,言辭越發尖刻。
呃,方波尷尬地擦了擦額上冒出的汗粒,剛想再勸一下她,霍北軒已經忍無可忍地吼出了聲:“景荷,你到底有完沒完?趕緊給我回去!我忙完了這裡的事,也會馬上回去。要吵,等我回了家,你再好好地吵!”
“你今天,真的會回家嗎?”景荷停止了哭泣,抬起淚意迷離的雙眸滿含企盼地看著他,就好像看著自己最後的救贖。
“我會回去。”霍北軒疲憊不堪地吐出了四個字。
“是的,景姐,霍市長忙完就會回家了,您好好保重身體。”方波適時地說道。
到了這個地步,景荷也沒有多少氣力和精神再鬧了,她什麼都沒有再說,老老實實地跟著方波走了。
而獨自坐在辦公室裡的霍北軒,抬手按住了自己突突脹痛的額頭,心底百味陳雜,苦不堪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歡輕輕盈盈地走了進來,站在他的辦公桌邊,注視著他幽幽問道:“霍市長,您這樣,不累嗎?”
“習慣了,我自從當上了這個副市長,節假日幾乎從沒休息過。”霍北軒平靜無瀾地說,而後抬起眼眸看了看她,又淡淡地說了句:“剛才的事,我代我太太向你道歉。”
此時,夏歡臉頰上的手指印還未完全消除。
聽到他的話,她的眼圈頓時又紅了,略微提高了聲調,激動地,憤然地說:“霍市長,我不是指您的工作。我是說,您的太太如此蠻不講理,您怎麼可以忍受下來?難道不累嗎?”
“今天只是一個意外,對你,我很抱歉。”霍北軒凌然繃緊了線條硬朗的下頜,漠無表情地告訴她:“但是夏歡,景荷平時不是這個樣子,我希望你能忘記這件事情,並且以後都不要再提。”
“可她簡直就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