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凱原本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惹得她像渾身帶刺的刺蝟一樣,又開始冷言冷語地嘲諷他和景荷。
他真是拿她沒有辦法,墨黑英挺的劍眉情不自禁地擰了擰:“小悠,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刻薄?抑鬱症病人的症狀難道你不清楚嗎?如果沒得到及時的治療和引導,很容易造成輕生。景荷之前跟你的關係也不錯,你就不能待人寬容點?”
夏小悠咬緊了嘴唇沒有說話,心中波瀾起伏,百味陳雜。
捫心自問,她曾經和景荷確實關係很好,說她們倆情同姐妹都不為過。
她也知道景荷不是壞人,甚至較之一般常人來說,景荷更為善良和柔弱一些。
那麼,她是怎麼了呢?
自從知道了慕凌凱和景荷之間的那段難以磨滅的感情時,她便剋制不住自己心內的激憤,似乎對景荷帶上了一種天然的敵意。
她特別反感慕凌凱去看望照顧景荷,一想到慕凌凱可能在景荷那裡,她就忍不住要暴躁發狂,要對他們冷嘲熱諷。
難道,嫉妒可以使她的心智變化這麼大嗎?難道,她本身真是一個心胸狹隘自私自利的女人?
就像慕凌凱說的,景荷畢竟患了抑鬱症。而且,曾經又經歷過常人難以想象的失憶事件。
景荷,其實真的很可憐。
而她,是不是真的應該嘗試著去理解她?寬容她?不要再這麼斤斤計較慕凌凱對景荷的照顧了呢?
坐在車上,夏小悠陷入了深沉而又複雜的思索之中,久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慕凌凱同樣心情凌亂,一言不發地專心開車,好像一個恪守職責的專職司機。
兩人各懷心事,彼此很有默契地沉默著,誰都沒有打擾誰。
直到車子穩穩當當地停下,慕凌凱才淡聲開口招呼了夏小悠一聲:“下來吃點東西。”
夏小悠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在林家鋪子的門前,他們經常一起來吃早餐的地方。
她默不作聲地下了車,跟著慕凌凱走進餐廳。
眼前,是熟悉的場景和熟悉的各色餐點。可是,她和慕凌凱像往常那樣面對面地坐著,卻找不回往常那種親近熟悉的感覺。
兩人都吃得很快,全程也沒有交談過幾句話。
不大一會兒,他們便潦草簡單地結束了這頓早餐,重新上了車,到夏小悠的家中去接夏一果。
夏一果因為掛著要去七彩虹遊樂園玩,今天也是早早的就起床準備好了,正在翹首以盼地等待著姐姐和慕哥哥的到來。
方淑雲給她穿上了漂亮的小裙子,紮好了神氣十足的羊角辮,把她打扮得像一個可愛的小天使。
夏一果上車之後,車裡先前那沉默無言的氣氛才被徹底的打破。
小女孩太開心了,一路上都在不停嘰嘰喳喳興高采烈地說話。
有了她這麼個討人喜歡的小開心果,夏小悠和慕凌凱那沉悶鬱積的心情無形中都好了幾分。兩人雖然沒有直接說什麼話,不過透過夏一果,也算是間接交流了。
到了七彩虹遊樂園後,依然是和去年很早時來玩的那次差不多。
那麼多精彩紛呈的遊戲專案,有的是夏一果一個人去玩,有的則是夏小悠陪著妹妹一起玩。慕凌凱在下面耐心地等待著她們,還盡職盡責地為她們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
如果一直這樣發展下去,那天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會是一個愉快而又愜意的星期天。
可惜,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
事情一開始太順利了,往往就喻示著,後面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
在夏小悠帶著妹妹去坐海盜船的時候,她無意間瞥見,站在下面的慕凌凱,正拿著手機在接電話,面上的表情很是肅然認真。
直覺告訴她,這個電話肯定是景荷那邊打過來的。景荷,可能又有什麼事情要找慕凌凱了。
心無端的就沉了一下,剛剛豁然開朗的心情再次立竿見影地鬱悶下來。
她敏銳地預感到,慕凌凱今天,應該又不能陪著夏一果玩到底了。
果然,當她們姐妹倆從海盜船上下來之後,慕凌凱便開口對她說:“小悠,我得去醫院一趟。”
夏小悠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面色分毫未變,依然平淡無瀾。然而那清澈如水的眸光,卻帶上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譏誚之意。
慕凌凱看了看她,微微嘆了口氣:“景荷今天轉病房,從婦產科轉到精神科。醫院剛才說,我不過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