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悠直挺挺地站在病房門邊,秀麗清寒的容顏上沒有一絲暖意,眼神冷得像冰,她的心底,也同樣冷得像冰。
慕凌凱一轉眸看到了一身冰寒氣息的她,漆黑深邃的眸色微不可查地變了變,起身說道:“小悠,你怎麼不在下面好好休息?”
夏小悠沒有搭理他,徑直走到景荷的床邊將手裡的幾個大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平靜無瀾地開口:“景荷姐,我媽媽和妹妹來看你了。”
此時此刻,看到突然出現的夏小悠,景荷的心裡同樣百味陳雜,情緒十分複雜。
一方面感念夏小悠以前對自己真誠無私的關心和幫助,一方面又對她現在是慕凌凱的妻子這一個事實感到介意,無法輕易釋懷。
所以,她的表情有點不自在,尷尬又不失禮貌地說了句:“她們太客氣了,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果兒來了麼?我去看看。”慕凌凱倒是分外靈光,立即放下了手裡的湯碗,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景轉瞬消失,夏小悠微不可查地舒出一口氣,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點。
畢竟,她不想讓媽媽為自己的婚姻莫名擔心,東想西想。
不管怎樣,慕凌凱這樣主動出去迎接媽媽和妹妹,總比她們踏進門來時,親眼看到他坐在床頭小心翼翼地喂景荷喝湯好。
不過,這個時間,慕凌凱獨自呆在景荷的病房裡,怎麼都有點說不通道理。
唉,只有等會兒再想辦法給媽媽好好解釋下了。
想到這裡,夏小悠淡淡地瞟了一眼慕凌凱隨手擱在床頭櫃上的那個精緻的細瓷碗,是一碗清淡的紅棗雞湯,已經差不多快要喝完了。
想來,慕凌凱為了讓景荷吃好喝好補養好身體,一定也費了不少心思,花了不少精力。
景荷凝神打量著夏小悠,心中充滿了各種各樣酸苦難言的滋味,片刻之後才主動開口:“小悠,你頭上的傷沒事吧?”
“有事啊,很嚴重的,醫生說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夏小悠挑了挑眉梢,徑自在慕凌凱方才那張椅子上坐下來,故意大刺刺地說:“可是,即使嚴重,慕凌凱也沒有管過我,他基本上都在你這裡。”
“對不起,小悠……”景荷垂下眼簾,不自然地避開了她灼灼有力的視線,低低地說:“我和凌凱哥,以前真的很相愛。在我全部想起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錯過了那麼多……”
哈,你也知道你們是以前很相愛!“以前”這個詞很好理解啊!
而現在,他已經娶了我,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你還滿懷留戀地在我面前說這些,是幾個意思呢?難道是想要我主動退出讓位給你嗎?
對不起!這不可能!
夏小悠在聽到景荷毫不避諱地喊出了凌凱哥三個字後,幾乎就想要立馬翻臉了。
不過,想到馬上就到進來的媽媽和妹妹,她硬生生地忍住了胸腔裡那股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只是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景荷姐,希望你能明白,很多東西,錯過就永遠不可能再回頭了。”
景荷也是冰雪聰慧的人,當然能聽明白她話語所包含的深刻含義,原本還閃耀著幾分光芒的眼眸當即就失去了神采,臉色也立竿見影地黯淡了下來。
這時,慕凌凱帶著夏一果和方淑雲踏進了病房,
一看到靠在床頭坐著的景荷,夏一果就像見到了自己想念已久的親人,歡快地跑了過來:“景老師,我來看你了。”
“一果真乖。”景荷勉強地笑了一下,打量著她頭上的紗布問:“這裡怎麼了,你怎麼跟姐姐一樣掛彩了?”
於是,夏一果便坐在了她的床邊,把自己跟何山在學校裡打架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景荷聽完,便問:“那林老師怎麼處理的?批評他們了吧?”
“嗯,批評了。”夏一果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一五一十地說:“還說要帶他來醫院給我道歉,讓他媽媽給我付醫藥費。”
“那就好。”景荷安撫地摸了摸她軟乎乎的小臉蛋,交代著說道:“以後不要和同學打架了哦,他們那些調皮的男生,你平時少理就行。”
“我已經跟姐姐說過,再也不跟何山講話了。”夏一果脆生生地答應,然後,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細聲細氣地問:“景老師,你的小寶寶呢?我想看看剛生下來的小妹妹。”
景荷沒有回答她,白皙清秀的臉容上,籠罩上一層明顯的陰霾。
自從她恢復從前的記憶之後,就對自己與霍北軒的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