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她自己的意願，也是想先回華嘉”，才是真正戳到了慕凌凱心底最不可忍受的痛處。
他狠狠地攥緊了手中的電話，指節處泛起清晰的白色，音色卻帶上了一絲聽得出來的疲憊，甚至是淡淡的妥協：“如果她太累，我可以不要她做事。只要，她還願意回來。”
“慕總，你看這樣行不行？”歐陽雲天稍許沉吟了片刻，帶著徵詢的語氣道：“竟凱的十週年慶典已經迫在眉睫，我們大家都還是先以大局為重，共同把這次系列慶典活動籌辦成功。等到慶典圓滿結束後，你我找個時間坐一坐，我會把小悠為什麼不能繼續參與工作的原因如實告訴你。如果那時，你對和我們華嘉的合作不滿意，依然要指控華嘉違約，我沒意見。但是現在，就先別追究我為什麼換人了，OK？”
“你的意思，我最近這段時間，都不能見到小悠？”慕凌凱英挺如墨的雙眉緊緊地擰成了結，心中陰霾重重，寒氣四溢，好像下起了永遠都不會停歇的冰冷細雨。
歐陽雲天態度友好地笑道：“慕總，也就是幾天而已，慶典活動不是馬上就開始了嗎？你夠要忙的，小悠又是個誰都勸不動的倔強脾氣。你們原本，也沒什麼機會見面。”
是的，歐陽雲天說得何嘗沒有道理？
小悠，根本就不願意見到他。
即使見到了他，她也從來都不願意理會他。
而是冷若冰霜，避之不及。
夏小悠對他的那份抗拒和反感，是自然而然發自內心的，一丁點兒都沒有裝。
即使隔著十米開外，他也能清晰而深刻地感受得到……
慕凌凱無聲地苦笑一下，一顆心硬生生的作痛，彷彿正在一點一片地碎裂開來，聲調卻格外平靜：“可以，慶典活動結束後，我們好好地會一面。歐陽雲天，我再次鄭重地提醒你一句：小悠是我的女人。任何人打她的主意，都是自尋死路，自討苦吃。”
“呵呵，慕總，你放心。”歐陽雲天雲淡風輕地扯了扯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分外意味深長：“我來陵海之後，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你的這句警告。”
慕凌凱疲憊不堪地放下電話，什麼話都沒有說。
英俊襲人的容顏上，像是無形中凝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寒冰，怎麼都化解不開了。
鍾睿關切地注視著總裁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總裁，夏小姐為什麼提前回去了？”
“不知道。”慕凌凱沙啞著嗓音吐出三個字，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濃濃的蕭索和陰鬱，明顯心力交瘁：“應該，是不想見到我吧……”
唉，總裁啊總裁，讓我怎麼說您才好呢？
您這就是典型的不作不死。自作孽，不可活。
明明還那麼牽腸掛肚地惦記著夏小姐，又非要弄了個肖小姐在身邊。
這下，把夏小姐徹底氣跑了，看您怎麼收場？
鍾睿的內心感嘆不已，對自家這位事業成功，感情失敗的大總裁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好心好意地建議道：“總裁，您既然放不下夏小姐，可以主動去找她啊。反正，華嘉廣告傳媒在竟凱的工作馬上就要結束了，夏小姐遲早都要回她的原公司。您想見她，還是要自個兒約她才行。”
“你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我約她，她還會出來嗎？”慕凌凱冷然睨了他一眼，說得苦澀而自嘲：“就是我去找她，她看到我，也不會多說一句話。或者是冷冰冰地告訴我，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沒什麼好談的。”
呃，鍾睿不無同情地看了看他，問道：“那您，準備怎麼辦啊？難道，就和夏小姐一直這樣僵著？誰都不理誰？”
“當然不會。就這幾天，我要徹底解決我和小悠之間的問題。”慕凌凱抬手揉了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神色恢復了素日的鎮定和果決：“鍾睿，去工作吧，先把十週年慶典的活動安排好。其他任何事情，都要為慶典讓路。”
“總裁，您真厲害。”鍾睿無比佩服地看著他，實實在在地說道：“無論何時何地，您都能處變不驚運籌帷幄，把事業放在第一。所以，竟凱才會發展得越來越好……”
“你不用你恭維我，趕緊出去做事。”慕凌凱漠無表情地打斷他，心底發出無聲的苦笑。
嗬，他真的厲害嗎？顯然不是。
他只是一個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的失敗男人，傷痕累累，一敗塗地。
所謂事業第一，只是為了麻木自己這顆苟延殘喘的心，強行找出的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
事實上，如果能夠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