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夏一果買好了各類各樣她愛吃的零食,再度回到車上時,夏小悠發現自己的心情彷彿好了許多,而且這樣單獨和慕凌凱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也不像以前那樣彆扭了。
似乎他們之間,經過昨晚到今天這點點滴滴的相處,已經逐漸消除了那份始終存在的隔閡感,變得熟悉了一些。
慕凌凱開啟了CD,還是那首他百聽不厭的《東風破》。低沉優美的旋律,帶著淡淡的憂傷,反覆單曲迴圈。
夏小悠忍不住輕聲嘀咕了句:“這首歌都好老了,能不能換個別的聽聽?”
慕凌凱沒有反應,就好像沒有聽到她在說話,目不斜視地專注自己行車。
“你怎麼不聽些新鮮的?周董還有很多歌都很好聽啊。”夏小悠是個好心腸的女孩,又快言快語地說:“比如《告白氣球》,《給我一首歌的時間》等等等等,中國風的,也還有《青花瓷》,《蘭亭序》,《千里之外》……”
“我喜歡舊的。”慕凌凱硬邦邦地打斷她,像是突然吃了槍藥:“我也只聽這首歌。”
呃,夏小悠怔了一下,發現他的臉色又變得晴轉多雲不太好看,冷冷冰冰面無表情好像誰欠了他多少債不還一樣。
切!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傢伙!夏小悠意識到自己剛才又瞎亂熱心自作多情了一把,憤憤地揉了揉下巴,再不吭聲了。
好在東風破雖然是首年代久遠的老歌,但曾經也是夏小悠的至愛,不一會兒她就平靜下來,沉浸在周董好聽的歌聲裡。卻又情不自禁地想:像慕凌凱聽個歌都這麼念舊,這麼些年反反覆覆只聽一首歌的人,還真是少見。至少,她是第一次見到……
一路上相安無事,兩人再無任何交流。
下了車在去病房的路上時,夏小悠想想還是不太放心,於是一本正經地交代了句:“慕凌凱,我妹妹這個樣子,媽媽身體其實也不好,等會兒,還請你假裝對我好一點,不要讓她們看出破綻,免得又為我操心。”
慕凌凱本來漫不經心走在一邊,聽到她這麼說,不由感到了幾絲趣味,彎唇一笑道:“我應該怎麼對你好?或者說,你想要我怎麼對你好?”
夏小悠一時有點語塞,想了想說:“就隨便自然一點,像個正常相處的男票就行,別一下子不高興了就變冰山臉。反正就只一會會兒,拜託你做個臨時暖男哦。”
“你用錯了一個詞,不是男票,是正常相處的老公。”慕凌凱神定氣閒地指出她話語裡的小錯誤,然後揶揄反問:“我對你還不夠暖麼?什麼時候冰山臉了?”
明明剛才就是!千年萬年都難解凍的超級大冰山!夏小悠在心底腹誹著,雙手合十對他說:“真的拜託拜託了,陪我演好這次的戲,以後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出馬幫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呵呵,好,你欠的這個人情我記住了。”慕凌凱淡淡勾了勾唇角,並沒有把她的許諾當一回事。
是啊,像他這種強勢凌厲慣了的男人,一向高高在上,做什麼事情都遊刃有餘,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難道還真的會有事情需要用得上這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小丫頭幫忙嗎?想想都不太可能。
雖然他也有夢寐以求但卻求之不得最終失之交臂的缺憾,成為一生中永遠磨滅不了的疼痛。每每想起,都彷彿是陷入了絕境的困獸,四面掙扎,無可解脫,心口只剩下血淋淋的傷。
可是顯然,這個困境夏小悠幫不了他的忙,誰也幫不了……
來到病房門前時,夏小悠沒有像以前那樣隨意自在地推門而入,而是先輕輕敲了兩下門,打了聲招呼:“媽,果兒,我回來了。”
事先夏小悠並沒講過今天會帶慕凌凱過來,所以當慕凌凱跟隨著她一起踏入簡陋的小病房時,簡直就像天外來客毫無預兆地突然降臨,正在忙碌著方淑雲驚訝得不知所措。
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兒說結婚了,老公很帥,而且家庭條件不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女婿竟然會是這麼氣派尊貴的一個大帥哥,一時間及震驚又激動,真感到是像在做夢一樣。
躺在床上已經昏昏欲睡的夏一果卻是眼睛一亮,興奮得立刻想要坐起來:“姐姐,你回來了!這就是你說過的做我姐夫的大哥哥嗎?”
“是啊,你叫他慕哥哥就行。”夏小悠的臉色不禁有些泛紅,走過來扶著夏一果坐好,然後說:“媽,他就是慕凌凱,我……老公。”
“慕哥哥!”夏一果開心極了,瞬間又變成了受傷之前那個聰明伶俐的小百靈,嘴巴甜甜地搶著說:“我叫夏一果,你可以叫我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