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小悠微微怔了怔,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這句話是在問自己,趕緊答道:“果兒要出院了,我們以前租的那間房子太小,光線也不好,醫生說不利於果兒身體的恢復,所以打算換個大點的採光好的套間。”
“找好了沒有?”慕凌凱的語氣漫不經心,平和中帶著他慣常的清冷和淡漠,聽不出太多別樣的情緒。
“已經看過了好幾家,還沒有具體談好。”夏小悠奇怪他怎麼會突然關心起這個,撫了撫自己柔順的黑髮老老實實地說:“今天下午我媽媽要去看的,是一套小戶型兩居室,地段和格局都可以,如果租金能談得攏,可能就會定下來了。”
“那麼,多少價格是你覺得能談得攏的?或者說,是在你們能承受的範圍之內?”慕凌凱卻緊接著又問。
“呃,每月一千五到兩千吧。”夏小悠沒有多做思索,自我解嘲地一笑:“再多了我就真的負擔不起了,我才剛上班,工資還四千不到。”
確實,每月的房租是她在心中早就想好並且確定了一條堅實底線的,簡單明瞭,無需多言。
“嗬,這個價格,你還想在陵海市區租到地段和戶型都滿意的兩居室?”慕凌凱不覺嘲弄地勾起了唇角,毫不留情地提醒她:“夏小悠,你如果是在做白日夢,最好早點醒一醒。”
“做夢又怎麼了?再說我這說的都是大實話,沒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夏小悠不由得有些氣惱,漲紅了臉沒好氣地爭辯道:“你這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裡能瞭解普通老百姓的疾苦?一千五到兩千的租金已經夠貴了好不好!我們以前租的那個小單間才只要幾百塊呢。”
出人意料,這一次慕凌凱並沒有像往常很多次那樣,繼續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地同她辯論爭執個勝負高低,只是平淡無瀾地道:“既然缺錢,何必還要外面租房子,現成的房子又不是不能住人?”
“什麼現成的房子?”夏小悠一時不解,疑惑地蹙了蹙秀麗的雙眉。
“現代大廈。”慕凌凱就知道她這種腦子經常一根弦的單細胞女孩不會太快反應過來他所說的話,直白霸氣地告訴她:“那套房子,你是有居住權的。”
“哦,你說現代大廈啊……”夏小悠又愣怔了一下,旋即果斷地搖了搖頭:“那裡不行,那是你的房子。”
“呵呵,夏小悠,你還要我提醒多少遍,才肯正確認識我們之間的關係?”一見她這副倔強又固執的彆扭樣子,慕凌凱心頭的火氣就不打一處往外冒,真想狠狠再罵她幾句,不過礙於夏一果這個小人精就坐在旁邊,他還是給她留了一絲面子,淡聲說道:“你別給我裝糊塗了。”
“不是裝糊塗,而是真的不能住。”夏小悠依然回答得十分肯定,語氣平靜而又堅決:“我媽媽也不會答應的。”
是的,她始終沒有忘記,她和慕凌凱的婚姻只是兩本結婚證的聯絡,是一場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的交易。
當初的那份協議寫得明確透徹,慕凌凱也早就依照協議把二十萬完整無缺地打到了她的銀行卡上,妹妹的手術順利,身體正在穩定的康復之中,她已經謝天謝地夠滿足了。絕不會再奢望什麼額外的幸運,更不會接受慕凌凱其他什麼超出範圍的經濟幫助。
因為,她有自知之明,她心底深深地明白:自己同慕凌凱目前的關係,遠遠達不到戀人的那種程度,更別說是夫妻了。在他嚴實封鎖著的個人世界裡,始終刻骨銘心地珍藏著另一個隱秘而美好的女人,不知是誰……
慕凌凱活到這麼大,很少有被人拒絕的時候。
何況此時此刻他說出的這個提議,完全是出於一番好意。知道夏小悠一家要重新租房子,而手頭又比較拮据困窘,心念一動想要幫幫她們而已。
反正對於他來說,一切只是舉手之勞,哪怕憑著自己的心情好惡隨手送出一套房子也根本不算什麼。
現代大廈那套複式房,他幾乎沒怎麼去住,平日裡閒著也是閒著。如今說起來,夏小悠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讓她們母女三人住進去,其實也算合乎情理,完全無傷大雅。
可是這個倔頭強腦的夏小悠,竟然毫不猶豫地對他搖頭說了不字,還真是夠讓人窩火的。
嗬,早就應該想到她是一個不按常人思維行事,也不會按常理出牌的古怪女孩了。好吧,既然她如此不識好歹,他也沒有必要再為了她的事情瞎亂操心,好心好意讓她帶著媽媽妹妹搬過去住,反而碰了一鼻子的沒趣。
“不住就不住吧,我的房子就那樣,空著挺好。”慕凌凱冷然咬緊了牙關,漠無表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