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悠尷尬地將雙手絞在了一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慕凌凱沒有再看她,隨手點燃了一支菸,自顧自沉默地抽著。那俊逸寂寥的身形,顯得十分冰冷,而又疲憊。
好像剛才那個熱情似火又深情如海的男人,根本不是他。
穿得太單薄,過了一會兒,夏小悠真正感覺到了冷,不禁打了個寒戰,抱緊雙臂站了起來。
慕凌凱這才彷彿注意到她,抬起眼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神情很冷淡:“你去睡吧。”
“好。”此話正合夏小悠的心意,點了下頭就想往樓上走。
“等等。”慕凌凱卻又說:“把你的東西拿著。” 我的東西?什麼呢?夏小悠不解地轉過頭。
慕凌凱按滅了菸頭,拿過茶几上的兩本結婚證,一本隨意揣進自己的外衣口袋,一本遞給夏小悠:“這份是你的,你自己收好。”
雖然此刻他是坐著的,夏小悠站著,但是他那尊貴強悍的氣度卻依然有增不減,給人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哦。”夏小悠懵懵懂懂地接過來,咬咬嘴唇說:“要不,我們,我今天……”
她想表達的意思是,暫時還不適應與他同房而居,要不她就在客房臨時支個床或者打地鋪睡好了,可是卻羞窘交加說不清楚。
慕凌凱完全能理解她想要說的話,不由嘲諷地冷笑一聲:“你儘管安心去睡,我目前,還沒心思跟你完成夫妻任務。”
說罷,他起身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往門邊走去。
這一點,倒是夏小悠沒有想到的,下意識地問:“你要走?”
慕凌凱頭也未回,只是冷冷地說:“是的。”
他這樣回答,本來夏小悠是應該高興的,可是她也不知自己腦子裡究竟是哪根筋出了錯,居然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又說了句:“現在都好晚了……”
彷彿她說了一句十分可笑的話,慕凌凱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開口:“小姐,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留下來跟你一起睡?”
呃,夏小悠囧住了,吶吶地搖搖頭:“不是……”
慕凌凱卻似乎來了興致,安心要讓她更尷尬,身體悠閒地靠在門邊的牆壁,不緊不慢地繼續說:“我留下來,你不放心,我現在要走,你也不滿意。夏小悠,我究竟要怎樣做才算讓你合乎心意呢?”
“只是我覺得太晚,你又喝了酒。”夏小悠定下心神,平和地說:“如果你真要走,那開車時小心點兒。”
慕凌凱看了看她,沒有再說什麼,拉開門大步走了。
看到大門重新緊緊地關上,夏小悠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快步跑到了樓上,將自己整個人裝進被子裡。
天太冷,而她又穿得太“涼快”,真是快要凍死了。
下午她收拾屋子時,已經將床鋪重新整理了一遍。床上用品確實很乾淨,一看就是剛剛換洗過的,還有著陽光和洗衣液的清香,睡起來應該很舒適。
不過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溫暖的被窩,夏小悠卻又睡不著了。
的確,誰要是像她今天這樣遇到這麼多始料不及的狗血事,還能沒心沒肺地一挨枕頭就睡著,那才真叫怪呢。
她的心裡亂糟糟的,一下子想到喬珠在學校裡那囂張欺負人的一幕,一下子想到居然真的和慕凌凱拿了結婚證,一下子又想到妹妹馬上面臨的手術……
總之就是心潮波瀾起伏,複雜又悵然,久久難以平息。
不過,盤旋在她腦海裡印象最深刻,最為揮之不去的記憶,還是方才在客廳,慕凌凱火熱親吻她的那些片段……
而她,居然也沒有反感,甚至在那意亂情迷的一刻,也給予了他生澀的回應。
如果,不是他嘴裡突然喊出的那個陌生的名字,也許他們現在,真正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吧……
夏小悠的臉頰漸漸泛起一陣火辣辣的潮紅,情不自禁又感慨地想:那個荷兒,到底是誰呢?能讓這麼一個不可一世,花名遠播的男人惦記得這麼深,還真是夠厲害的啊……
她現在,唯一能確定一點的就是,看樣子慕凌凱並不太在意她的身體,也真的如他所說,一般時不會在這裡住。
那也就是說,雖然他們結了婚,但是其實和單身時的區別也不大。唉,就這樣吧,好歹,妹妹的手術費有了著落……
在一片複雜難言的心事之中,夏小悠昏昏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後面的幾天,夏小悠就暫時在現代大廈慕凌凱的這套房子裡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