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星陽沒有再理會她,而是面向前方恭恭敬敬地喊了聲:“韓律師。”
哎呀,韓律師真的來了。
回辦公室了,是一個人。
她得趕緊,去給俏姿姐通風報信了。
“韓律師你好。”看著大步流星走過來的韓逸,何思思的心頭一喜,歡快地打了聲招呼,撒腿就跑。
韓逸沒什麼心思關注她,徑直進了辦公室
賀星陽看著何思思匆匆跑遠的背影,在心中暗暗說了四個字:極品花痴!
何思思一口氣跑到走廊邊緣隱蔽的地方,飛快地撥通了慕俏姿的電話。
然後她就好像地下黨接頭一樣,神秘兮兮地開口:“俏姿姐,快下來。”
剛剛掛了電話,她頗有成就感地轉過身,一頭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何思思定睛一看,又是賀星陽。
她真是覺得,這個人陰魂不散,當即嚴肅地表示抗議:“賀星陽,你在監視我嗎?”
“談不上監視。”賀星陽直言說道:“就是感覺你舉止古怪,行跡比較可疑,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以為我會偷偷在哪兒藏個炸藥包炸大樓?”何思思已經完成了今天的重要任務,也不著急了,氣勢十足瞪著他道:“那我問你,你發現什麼了?有我的罪證嗎?”
“只發現了你很花痴,而且是一種無可救藥的花痴。”賀星陽淡然回了她一句,掉頭就走了。
切!你才花痴!你全家都花痴!
何思思憤憤然地腹誹著,心滿意足地回樓上去上班……
站在自己熟悉又親切的辦公室裡,韓逸百感交集。
心頭波瀾起伏,掀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激烈浪濤。
這個地方,他從學校畢業就來了,呆了足足有上十年之久。
漢義,從最初只有幾個人的小規模律所。
發展到現在,成為業內數一數二的頂尖律所。
他付出的感情和心血,一時半會兒,難以訴說清楚。
韓逸曾經以為,這份事業。
他會一直,盡心盡力地堅持到生命盡頭。
哪怕失去了愛情,哪怕他的心,傷痕累累,遍佈瘡痍。
工作,也是他永遠的精神支柱。
然而現在,他卻主動。
放棄了自己最為熱愛,也為之奮鬥了數年的工作。
他的目光,緩緩地掃視過整個屋子。
辦公室裡,每天有做清潔的阿姨打掃,保持得非常乾淨整潔。
昔日熟悉的桌椅、書櫃、厚厚的卷宗、各類資料,依然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原處。
一切歷歷在目,記憶猶新。
韓逸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眶微微發澀。
胸口,被攪得一陣陣生疼。
最最可笑的,是闊別這裡數日。
他今天回來後,卻是首先去了二十樓,慕俏姿的辦公室。
在醫院的那麼些天,俏姿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
而他卻好像中了魔似的,每天都苦苦地惦記著她。
他怕她哭,怕她為自己擔心。
哪怕慕俏姿沒有到醫院裡來,韓逸也在心裡,自動為她找出理由開脫了。
他自我安慰地想,俏姿肯定是害怕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畢竟,俏姿就是一個天生的公主。
從小到大,都是萬千寵愛嬌養著的。
韓逸還真不想,讓她見到自己一身是傷狼狽不堪的躺在醫院。
那俏姿該有多難受啊,一定會掉眼淚的……
他一直想著,等到自己康復以後,可以好好的出現在她面前。
像從前小時候一樣,給她最強有力的保護和安全感。
然而今天,他看到了什麼呢?
俏姿和歐陽雲天,真真實實的在一起。
他們兩個人,那樣要好,那樣親密……
曾經屬於他的俏姿,那時候幾乎,完全倚靠在歐陽雲天的懷裡。
接下來,他們是不是,就會接吻了……
韓逸使勁地甩了甩自己脹痛的頭顱,嘴角浮起蒼涼的苦笑。
胸腔中屬於心臟的那個位置,痛得無法言喻。
唉,韓逸啊韓逸,你就是天底下那個,最大的傻瓜。
從來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甚至,撞了南牆,也不肯回頭。
俏姿明明跟你說過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