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以為我還會等誰？”明皓軒淡淡然地反問。
那雙黑玉一般深幽銳亮的星眸，卻沒有看她，而是緊緊地盯在她左手的無名指上。
嶄新小巧的戒指，戴在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上。
精緻美麗，光輝流轉。
然而，卻像一柄最冰冷無情的利劍一樣。
刺痛了他的眼睛，也連帶著刺痛了他的心。
凌瑤瑤注意到了明皓軒凌厲深澈的眼神，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的手指。
想要將左手，不露痕跡地藏到身後。
可是，明皓軒顯然不想給她這樣的機會。
在她正準備說句話化解這份尷尬氣氛的時候，他已經用力地捉住了她那隻躲躲閃閃的左手，握得很重，一點兒都不憐惜，聲音也冷得像冰：“還是，準備跟他結婚？”
凌瑤瑤情不自禁垂下了眼眸，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是……”
“那為什麼不敢抬頭看著我說？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要嫁給韓宇陽了？！”明皓軒驀地提高了聲調，黑眸裡分明燃燒著兩簇憤怒的火焰。
即使隔著十米之外，彷彿都能感受到從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怒氣。
如同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凜冽寒流，令人不寒而慄。
“放手！”凌瑤瑤的手臂被他捏得生痛，掙扎著說。
明皓軒卻絲毫不理會她的抗議，反而更重更有力地攥住了她的手，赤紅著雙目說道：“瑤瑤！只要今天看著我說一句，已經根本不愛我了，的心裡已經沒有一點點我的位置，愛的人是韓宇陽！那我就放走！再也不糾纏！”
凌瑤瑤緊緊抿住了嘴唇，一言不發。
“說啊！”明皓軒又大聲吼了一句，手上用的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凌瑤瑤的骨骼：“摸著自己的心告訴我！到底愛的人是誰？！”
凌瑤瑤還是沒有說話，可是，明皓軒卻看到。
她低垂著的眼睫上，似乎盈上了一層晶瑩的霧氣。
臉色，也蒼白得像是這地上厚厚的積雪，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是啊，他這是在幹什麼？
為什麼要吼她？為什麼要對她兇？
明明，當初錯的那個人是他。
造成了今天這個痛徹心扉局面的人，也是他！
是他給她帶來了那麼多不可磨滅的傷害，她現在隨便怎麼冷漠無情地對他，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不怪她！一點兒都不怪她！
他早就無數次地告訴過自己，今後的日子，要用盡自己的力去好好地疼愛她，呵護她，再也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可是現在，他卻又控制不住地對她發了脾氣，真該死啊……
明皓軒五味陳雜地鬆開了凌瑤瑤。
看到她細嫩手臂上留下的兩道清晰的紅印，他更加覺得心痛難當，滿目愧疚地說：“對不起，瑤瑤，我又衝動了……
凌瑤瑤沒有跟他計較這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復住自己同樣百感交集的心情，她輕聲說道：“我走了。”
“瑤瑤！”明皓軒急切地喊住了她，神情傷感而又懇切：“能不能去哪裡坐一會兒？我有些話想和聊。”
看到凌瑤瑤不吭聲，他又苦澀地說了一句：“好久，我們都沒有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說過話了。”
凌瑤瑤略微想了一下，點點頭答應了。
因為，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單獨見面了。
權當，為過去的感情做一次徹底的告別吧……
明皓軒開著車，帶著凌瑤瑤來到了一家格調高雅的咖啡廳，要了一個雅緻清靜的小包間。
他們面對面地坐著，點完餐後，卻相對無言。
就那麼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兩人都想打破這份沉默。
一開口，卻是同時說話，又立即同時停住。
凌瑤瑤看了看他說：“先說吧。”
“女士優先，先說。”明皓軒冷硬好看的唇角，不經意地勾起了一抹溫存的弧度。
就像初春的小河，化開了冰封的一角，十分魅惑人心。
凌瑤瑤撫了撫自己柔順的長髮，坦然說道：“我其實就是想問，要跟我談什麼？”
明皓軒深深地注視著她，低沉而清晰地問：“……和他，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凌瑤瑤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問起她這個。
稍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