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可不聽你講課!”
陳小旭打斷,問:“你這劇籌備的怎麼樣了?”
“正在選角,還差一個女老師,和一個小女兒,找不著合適的。”
許非頓了頓,道“其實我也不是講課,從你倆回來,我就一直想找機會聊聊,正好今天有空。呃,我想問問,你們現在還想當演員麼?”
“……”
倆人對視一眼,張儷道:“本是想的,但拍《家春秋》時,皆感力不從心……”
“重說!”許非道。
“……”
她咬了咬嘴唇,有點委屈道:“我們都挺力不從心的,反正我自己可能不是做演員的料。”
“可不做演員,又不知道幹什麼。”
陳小旭接道,等於變相承認梅表姐演的很爛了。
許非組織了一下語言,道:“我覺得人如果迷茫,往往是因為自己智慧不夠,要麼多走走,增長閱歷;要麼多看看聖賢書,吸收知識。你們也別心急,這段就放鬆放鬆,沒事看看書,逛逛街,儘快從《紅樓夢》裡脫離出來。”
“同時要嘗試做事情,沒找到自己喜歡的事之前,誰也說不準自己能幹什麼。當你們忽然發現,誒,做這個能體現我的價值,我能有成就感,那肯定就不迷茫了。”
聊的有點深,倆人細細思索。
保定鐵球已經播完了,跟著是一個重播的節目,中學生時裝表演。然後到十一點多,基本就一片雪花。
“比如,你不是會畫畫麼?”
許非站起身,“來,咱們去書房。”
仨人又進到書房。
他備好筆墨,“你先畫個古代仕女看看,要簡單那種。”
“畫它做什麼?”
張儷不明所以,乖乖執筆勾了幾下,一個線條簡潔的仕女頭像就出來了。
“基本功不錯,你能不能把它變得可愛一點?”
“可,可愛?我不懂。”
“你照我說的畫……”
“先畫一棵樹,綠意蔥蔥,樹上一朵花垂下來,連著一根繩。樹下有個女孩子,打著呵欠,一手拽著繩,準備關燈睡覺。”
“這就是可愛麼?”
張儷收筆,反覆打量,好像是蠻可愛的。
“嗯,這個意境好!”
陳小旭眼睛一亮,拍手道:“我想起一句詩,半被落花埋。不過這個沒有落花,是盞花燈,加什麼字好呢?”
“春倦。”
“春燈。”
“春睡。”
她琢磨半天,提筆加了四個字,“睡了睡了。”
張儷一樂,“這四個字添上,倒是愈發可愛……啊,我重說,這四個字真搭調。”
“噗!”
許非也樂了,你們倆才是真可愛好伐!
“你們說這個東西,能不能印張書籤,會不會有人買?”他問。
“啊?應該不會有人喜歡吧。”張儷沒自信。
“怎麼沒人喜歡,多好的意境。不過也對,現在的人都喜歡外國貨,還真不一定能賣出去。”陳小旭道。
“我又不是真讓你們賣,我就說這個意思。”
許非拿起畫看了看,也挺意外,“做自己擅長的,有挑戰性的,能帶來內心滿足,也能讓別人歡喜,這其實就是價值體現,也就是所謂的成就感。”
“……”
倆姑娘一怔,品著箇中滋味,看看畫,看看他,又想起上次夜話,他說的那句“你們應該充滿精彩。”
一時竟不知怎麼應了。
這年代號稱“婦女能頂半邊天”,但有幾個女孩子會去闖事業?就算闖了,身邊又有幾個人支援?
倆人拍完戲空落落的,人生困惑,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事情做。
所以得調教啊!感情什麼的先不談,許非可不希望因為什麼因素,二人本該有的成績都沒了。
陳小旭是來攪合讓他早睡的,結果自己被反殺,暈頭暈腦的又回到臥室。
電視裡還在演,幾個初中生穿著日系的服裝走來走去。八十年代國內的服裝風格,很受日本影響,像《追捕》裡高倉健的那件風衣,就不知被多少廠家仿照改良。
三人又聊了會,許非轟她們回去睡覺。
十一點了,想著繼續寫劇本,卻也沒了心思,索性洗漱一番,pia在床上看電視。
“哎!”
他看著看著猛地坐起來,居然還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