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道了歉,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你不要這麼執拗,聽媽媽一次勸又如何?”
“不可能。”月傾顏一字一句拒絕的不留情面。
“你說什麼?”
“媽媽,人老了,就好好呆在家裡養老,其他的您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你罵我老年痴呆?”
“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認為。”
“月傾顏,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怎樣?”月傾顏很欣賞現在的個性。
“冷血殘暴,目無王法。”
“是嗎?”月傾顏不以為意的挑笑:“我覺得很好啊,這樣強大的自己才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帝大少,您說呢?”
“你說什麼?”月媽媽更憤怒道:“你不是答應我會跟帝大少離婚,不會再糾纏不休,還會為二小姐跟帝大少二人制造機會?”
“是嗎?”
“你......”月媽媽氣結。
“......說過又怎樣?”月傾顏臉上勾勒惡魔般的獰笑:“我就空口隨便一說,你還真當真了?”
“你,你???”
“媽媽,喝杯茶消消火。”月傾顏端起一杯水遞到她手上。
“你走,誰稀罕你假惺惺。”
啪————月媽媽揮手打飛水杯。
菱形玻璃杯跌落腳邊,分崩離析。
有碎片劃傷腳趾頭,殷出血。
月傾顏的胸口也漸漸濡溼成一塊茶褐色的汙漬圈。
她穿的白裙,顏色純淨,那一抹褐色卻更相形見絀。
月媽媽瞥到她腳上的傷,眼眸掠過一抹疼惜,下意識地伸手,然後又像被刺痛了一般,迅速縮回。
“我給你重新接一杯。”月傾顏面不改色,冷峻的眉目因她那一縷關心融化。
她走到飲水機旁,選一次性杯子接水,冷熱各兌一半,溫度恰到好處能喝。
“喝吧。”將水杯遞上去,見月媽媽不接,頓了幾秒,還是沒接。
月傾顏心中漫開一抹澀澤,擱在茶几上。
輕車熟路地找來掃帚垃圾桶等,處理完現場。
她走到門口,從身後響起一道僵冷卻關心的話語。
“你的腳受傷了,這個拿去,記得擦藥。”
月傾顏看見她翻來一塊藥膏和一截創可貼。
......
月傾顏做在床上,熟稔的塗藥貼創可貼。
心中猶如溫泉泡過,那種暖意讓她難以自持。
她明確的清楚,自己貪戀那一抹飛蛾撲火般的溫暖。
這便是媽媽的關心嗎?不同於以往任何時候,暖如陽光撫慰心靈,這種感覺有毒,令她上癮。
倏然,月傾顏眼神一凜,一把撕了創可貼。
那血液再次源源不絕的殷出,順著指間罅隙蜿蜒,像一條猙獰可怖的猩紅蜈蚣,吞噬骨髓和心臟。
“我————月傾顏,不會貪戀不屬於我的親情,我只是一個克隆人,不配擁有人類的感情。”
“這個世上,不會有克隆人的溫暖。”
“我本該活在黑暗,在夾縫中生存。是我的,我會牢牢抓緊,不是我的,我亦不會強人所難。”
“能夠活命,能夠活在陽光下,已經是莫大的榮幸,我不能再貪戀更多。”
“如果連命都沒有了,什麼溫暖,親情、友情、愛情,要他們又何用?誰又能拯救得了誰?誰也不會是誰的曙光,要想脫離地獄,要想衝破被黑暗囚禁在枷鎖裡的自由,靠的永遠只會是自己這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