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緊繃的輪廓上,覓不到一絲怪罪。
“少奶奶,少爺快不行了,求您手下留情。”
月傾顏聞言高冷地收回手,把雞毛撣子丟一邊:“那今天就先這樣?”
“帝君庭,雷歐說你不行了,我今天暫且饒過你。”
“那你氣消了沒有?”
“你覺得呢?”月傾顏揉了揉打軟的胳膊。
帝君庭從榴蓮上站起,親自為她捏肩揉腕。
月傾顏秀眉顰起:“誰讓你起來的?”
他自己還身負重傷,不趕緊叫醫生?
月傾顏對自己的力氣很自信,下手毫不留情。
“等你休息好了,可以繼續家法。”
月傾顏挑眉,口是心非:“我也想,關鍵不是你不行了嘛,我怕你撐不住。”
驟然零下的低氣壓,盤旋在胸口久聚不散。
帝君庭像化身黑暗暴君,眼眸升起颶風眼的暴戾。
“我體力很好!”
明明是看著月傾顏在說,可那股咬牙切齒地暴戾卻是對著雷歐發射。
雷歐抖了抖身子,第一時間感受到殺氣。
“少爺,我——我去為您叫醫生。”
“回來!”
雷歐:“少爺!”
“雷歐管家年齡大了,不如我日行一善放雷歐一天假,讓你去後花園養幾隻小動物,散散心。”
雷歐臉陡然顫抖:“少爺,屬下感覺現在這樣就很好。”
“你感覺錯了。”
月傾顏憐憫地為雷歐解釋:“雷歐這是不想去後花園,你何必為難他。”
雷歐朝月傾顏投去一道感謝。
然,下一瞬,雷歐就感覺到一股絕望燎燃血液。
“直接讓雷歐閉嘴不就好了。”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喏——”月傾顏衝嬰兒車的方向努嘴:“你不是為小公主買了好多奶嘴——”
後面的話,彼此秘而不宣。
雷歐別塞上奶嘴,為期三天。
這三天,雷歐度日如年,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路過的人都在笑他,不敢正大光明地笑,一個個憋臉,趁他不再,瘋狂大笑。
人生的最好三種狀態:不期而遇、不言而喻、不藥而癒。
人生的最差三種狀態:情不自禁、言不由衷、身不由己。
帝君庭升起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他的人生從最差三種狀態到最好三種狀態,上天待他不薄。
*
月傾顏屹立於繁複雕花窗前,一隻雪白的手臂舉起,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指縫漏進來,她目光恍惚,看到自己盈透白皙的肌膚,完美無瑕,像來自上天最傑出的藝術品。
這條手臂完好無損,找不到一絲瑕疵,可——
另一隻手控好胸口,那裡好難受啊!
像被撕裂一般,巨大的窟窿任颶風肆虐。
她搶走了本該屬於月傾顏的幸福,這片刻的美好是她偷來的。
月傾顏像墜入無限迴圈的暗窟,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也無力脫困。
她像賦予頑強的野獸,任憑耗費最後一分心血,也沒能跳出死亡迴圈。
熹微散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薄如蝶翼的長睫根根分明,戰慄一排,精緻的輪廓,線條分明的唇瓣,修長的脖頸......她身體每一個部位都近乎完美。
渾身宛若籠罩在阿波羅的金色光芒之下,美輪美奐。
此刻,女人秀眉糾結地纏繞,似有濃愁解不開,精緻容顏上傾注煩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