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狼面無表情地回望。
身上的戒備散了不少,然那雙黑到令人窒息的眸子裡,神情依然警惕。
純娘拿出小銅鏡,藉著遠處微弱的光,理了理自己微『亂』的髮絲。
一切完美后,她將小銅鏡收好,精緻勾魂的狐狸眼裡,閃過一線殺機。
“小狼崽子,今兒新賬舊賬,老孃跟你一起算了!”
她說完,身子一扭,以令人驚歎的速度,向沈狼攻去。
玲瓏的身段在那瞬間,化為能劈開山巒的森寒利劍,直攻沈狼身上幾大要害。
沈狼一動不動,似還沒反應過來般。
然而若是看細他的眼睛,能看到那沒有溫度的瞳孔裡,正倒映著純娘疾速奔來的身影。
在別人看來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在他這裡,卻像慢動作似的。
即便不能一眼察覺出純孃的招式,他身體對危險的本能反應,也能讓他迅速作出正確的判斷。
就在純孃的雙手即將襲向沈狼的咽喉處時,剛才還一動不動的沈狼,突然從前眼消失了。
像一陣煙似的,憑空消失了。
卻在下一刻化成一股危險的凌厲氣息,無聲無息襲向純娘。
純孃的腦子率先意識到了危險,她想避開。
然而她的身體反應,跟不上她的意識。
砰!
她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退飛出三米外,以狼狽而慘烈的姿態,摔倒在地上。
胸口處氣血翻湧,一股腥甜湧向喉間。
純娘死死咬著唇,才沒將那口血噴出。
沈狼冷漠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純娘,轉身就走。
他認得這個女人。
第一次是在春節時,他陪著南宮焱去秦樓,發現有人偷聽。
他不動聲『色』的出去,與那人交手,打了那人一掌。
不過一會,他在進來陪酒的姑娘裡,發現了那人,一個叫純孃的女子。
他用眼神讓她知道,他認出了她。
哪知那純娘不但沒心虛地躲起來,反而挑釁而不服氣地用眼神向他挑戰。
沈狼沒有理會她。
在他看來,這個叫純孃的女人,就像山林裡一隻五顏六『色』的山雞。
除了羽『毛』好看些,一點用處也沒有,只能淪為其他野獸的腹中餐。
第二次是在幾個月前,她突然出現在太中學院,成了短期教學夫子。
他有些驚訝她氣場的變化,不過幾月武功進步良多。
不過她大概知道她還不是他的對手,除了偶爾用眼神挑釁外,倒是沒怎麼在他面前『露』面。
直到有天晚上他無意遇到她,她說要單挑。
他又打了她一掌,似乎徹底激怒了她。
以後每隔幾天,她便來找他單挑。
沈狼不勝其煩,一度想殺了她一了百了。
但葉渺告訴他,純娘是她的朋友,讓他手下留情。
不能殺,那就只能躲了。
今晚被逮個正著,沈狼便不客氣,狠狠打了她一掌。
臨走前沈狼不屑的眼神,再次深深刺痛了純娘。
她不顧形象地盤腿坐在冰冷的地上,『揉』著發疼的心口。
在寒風中,極其不願意的,總結出了兩個結論。
第一,她永遠打不過沈狼。
對比一年前,她的功夫最少又上了兩個臺階。
可遇上這個變太到讓人髮指的沈狼,她發現她無論怎麼進步,似乎都不是沈狼的對手!
她的進步,除了激發出沈狼身上隱藏著的無窮無盡的潛能外,好像沒有半點用處。
第二,沈狼根本就不是個男人!
第一次交手,他當胸打了她一掌,她當他失手。
第二次交手,他又當胸打了她一掌,她徹底被激怒。
後來幾次交手,包括這一次,她發現沈狼從來沒將她當成是個女人。
他的攻擊與反擊,只在乎有沒有效,不在乎面對的是男人女人還是其他。
什麼部位能打什麼不能打,他完全不在意。
在他眼裡,她似乎跟貓啊狗啊的那些物種,沒有區別,就是一個活著的物種而已!
這讓純娘作為女人的自尊,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純娘樣貌天生風情萬種,但因為出身血龍暗影,自小接受嚴苛訓練,不經意間帶著幾分凜冽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