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一個如謫仙。
楚殤緩緩一笑,桃花眼波光流轉,“若說讓離開長公主,斷是不肯的。要不這樣吧,給我磕三個響頭,若我一高興,說不定...”
他話沒說完,程爍已改坐為跪,毫不猶豫地就要以額頭觸地。
楚殤一怔,面上笑容斂起,看起來正經了不少,居然有了幾分得道高僧的模樣。
如果葉渺有事,有人要他磕三個響頭才肯告訴他某些事情,他或許最後會照做,但絕不會如程爍這般沒有半點猶豫。
楚殤下意識運氣抬手,制止程爍磕下去。
“和尚留了一封信。”他道,又有些不甘心將信這樣給程爍,“如果用的命,換長公主的命,願意嗎?”
“我願意!”程爍道,沒有半點猶豫。
楚殤捏著袖中的信,心中苦笑:他輸了!
他以為他對葉渺的感情,不比程爍少,可現在看來,還差得太遠。
這個男人,願意為了葉渺付出一切,無怨無悔!
楚殤將信遞給程爍,程爍迫不及待將信開啟。
信上卻只有寥寥數語,告訴他一不可動菩大師,二時機到了他自會回來,若不信他後果自負。
程爍捏著信,眉心緊蹙,似乎要將那紙看穿。
良久,他起身,對著楚殤鞠躬,“多謝,告辭。”
程爍離開後沒多久,禪房的門打了。
一股烤肉和酒的香味,隨著冬日的寒風吹進來。
楚殤低垂著眉眼,也沒抬頭,“和尚...”
“我已經還俗了。”再喊他和尚,冷穀子不樂意了。
“老頭,”楚殤道:“她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讓他如此不顧一切?”
七天前冷穀子給他一封信,說長公主遇到了一點小麻煩,程爍會來找他,讓他將信交給程爍。
至於什麼時候交出去,要什麼條件才肯交,楚殤自己決定就好。
冷穀子將烤肉和酒往桌上一放,隨口道:“沒什麼,有人逆天改了她的命而已。按時間算,一年內就會死翹翹了。”
他說完拿起酒壺正要斟酒,衣領突然被人揪住。
“說什麼!?”魅惑的桃花眼迸射出犀利的冷芒,如惡魔突然附體。
酒灑了出來,冷穀子心疼的大叫,“這可是百年桃花釀,一滴千金,有銀子都買不到!”
“不給我說清楚,我把偷偷藏起來的那些桃花酒部倒掉!”
“哎呀呀,我不是說了嗎?”冷穀子怪叫道:“有人改了她的命,她還有一年時間活。”
“那幫她改回來!”
“切!以為師傅我是神仙,想怎麼改就怎麼改?”
楚殤敏銳地抓住他話裡的漏洞,“那意思是說,有辦法挽救?”
“最後能不能成,要看天意。”冷穀子兩手一攤,“而且時機未到,我也沒辦法。”
“什麼時機?”
冷穀子勾勾手指,“過來,為師告訴。”
楚殤附耳過去,冷穀子將酒往懷裡一揣,“天機不可洩露。”
說完整個人像兔子一樣向外衝去,得意的笑聲隨風飄進來。
楚殤:好想欺師滅祖,揍死他丫的!
——
今日程爍回去得晚,說明主持方丈見他了,本是好事,葉渺卻比前幾日更為焦慮。
她有些後悔沒有同程爍一起去,萬一程爍答應了主持方丈什麼不該答應的條件怎麼辦?
珠簾響動,熟悉的腳步聲響起,葉渺的雙腳快過她的意識奔過去,直接衝到程爍懷裡。
“沒答應主持方丈什麼吧?”她擔心問道。
程爍親她一下,將信拿出來給她,“主持方丈還了俗,沒見著人,這是他留給我的信。”
葉渺將信接過開啟,快速瀏覽了一遍。
程爍將披風取下放到屏風上,除了腰帶,換上葉渺早早為他備好的寬鬆的衣裳。
“這是什麼意思?”葉渺道。
程爍搖頭,“我也不知道,似乎是讓咱們等,等時機到。”
“那個改了我命的人,就是菩大師?”
“估計是。”兩人還不知道,不過信上寫了不可動菩大師,便猜想是他。
“也許,我該去見見那個菩大師。”葉渺將信放下,沉思道。
程爍走過去從後面攬住她,“喵喵,烏堂主對主持方丈推崇備至,我相信他。這事,咱們先放下,等時機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