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向外看了一眼,張義順著看過去,只見衙門外不知何時圍了許多人,“喏,證據來了。”
張義皺起眉頭,他以為不過是看到衙門開著以為有案子要審,過來看好戲的普通百姓。
上官武卻是臉色變了變,張義只負責收錢,上官武私下卻要辦好多事情。
因此一眼看出,那為首之人,正是同樣參加科考的孫秀才。
“長公主殿下,學生手中,有上官家這十年來,威逼利誘貧寒學子代考的證據!”
孫秀才高舉著手中的賬本似的東西:“這是物證!”
又指了指身邊站著的十幾人,“這是人證!”
幾年前孫秀才同兩個同窗好友一起參加童生試,他吊尾考上秀才,比他優秀許多的兩個好友卻名落孫山。
他當時大惑不解,還出言安慰,哪知沒多久,兩個好友突然不明不白的暴斃。
孫秀才心中疑惑暗中查了查,原來兩個好友因為某次酒後不小心說了兩句代考的事情,被上官家殺人滅口。
孫秀才想為好友討回公道,這幾年來一直在暗中收集證據,尋找人證。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孫秀才,進來說話!”葉渺朝孫秀才招手。
孫秀才又是激動,又是惶恐,激動於原來那個何卿便是長公主,惶恐他之前曾說她是小白臉。
萬一長公主秋後算賬,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不過此時容不得他多想,孫秀才捧著證據,和身後十幾人一起走入衙門。
這些人皆是秀才,可以不跪,孫秀才高舉證據,“長公主殿下,這是學生這麼多年來收集的證據...”
葉渺接過,隨手翻了幾頁,待孫秀才說完後,將那證據扔到張義和上官武腳下,“張大人,上官三老爺,你們可有什麼要說?”
“光憑一面之詞,下官不服。”張義道:“誰都知長公主化名何卿時,與這孫秀才來往密切,誰知這些證據,是不是故意捏造?”
孫秀才在說的時候,上官武已悄悄告知張義孫秀才的身份。
“他們說自己替人代考了,那被代考之人呢?有誰承認了?若沒有,下官就認為這是汙衊!”張義道。
“張大人的意思是說,要有出銀子買人代考的人承認,才承認這不是汙衊是嗎?”
一直未出聲的程爍,突然沉聲道。
張義想起他的氣場,不敢直視他,雙眸微垂,“正是!”
其實告發代考一事,幾乎每年都有發生,但為何從來沒有成功或被捅出去?
皆是因為出銀子的人壓根不承認,官府便以對方誣告為由打一頓後結案。
科舉作弊是重罪,能出得起銀子的,皆是世家名流,牽一髮而動全身,試問誰會承認自己的秀才或舉人老爺的名號,是花銀子找人代考得來的?
不只張義,上官武也好,陳大人也罷,甚至連孫秀才等人,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孫秀才眼裡的光芒頓時暗下去,他本以為有了這些證據,便能替好友討回公道。
可現在看來,還是他太天真了。
張義和上官家這些人,不只無視國法,甚至分明是與長公主對著幹的!
他這般想著,不由憂心地看了一眼葉渺。
卻見那絕美的女子面上平靜無波,無半點擔憂。
這時程爍道:“張大人,記得你說過的話。”
他微微抬高音量,喊了一聲,“許優!”
上官武瞳孔猛的縮緊,只見人群突然向兩邊分開,十幾個華服少年,在許優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正是這次科考,花了大價錢買代考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