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翻滾,葉渺眼角猩紅,如隨時要墜入無間地獄的惡魔。
“你若敢傷他們半根頭髮,我發誓,我要你整個楚氏一族陪葬!”
強大而危險的氣息籠罩在她周邊,空氣都凝結成讓人窒息的氣息。
仿若一個被吹到極致的氣球,不知哪一刻便會突然爆炸。
楚相看著她,突然間陷入了恍惚。
似乎也是這樣的月夜,空曠的原野上,夜風烈烈。
那人單薄的衣裳被風吹得鼓起,露出用手緊緊捂著的,微微凸起的肚子。
她眼角腥紅地看著他。
“楚風,你敢傷我腹中孩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當時他說什麼來著,他坐在馬上,居高臨下,舉著長弓,箭尖在月光下發出冰冷的死亡光芒。
他冷漠地道:“那就試試看。”
眼前一晃,似乎是那人為了避開他的箭向懸崖躍去。
“不!”楚相在心裡狂吼一聲,伸手去抓那身影。
他出手極快,葉渺早有防備,輕輕巧巧地避開。
“相爺,如果喝多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她嘲諷道。
楚相今晩沒有喝酒,身上並沒有半點酒意,葉渺故意這麼說,是諷刺他又將她當成了方婉英。
想將她強求在齊楚,就是為了用她來緬懷主婉英嗎?
真是可笑!
狂熱而壓抑的情緒,在楚相那雙向來冷漠的桃花眼裡翻滾。
他漸漸回過神。
沒有空曠的原野,沒有懸崖。
楚相複雜地看了葉渺一眼。
瘋狂的,執著的,不顧一切的...
種種不再掩飾的神色,讓葉渺心頭暗驚。
楚相很快收回眼,衣袖一甩,轉身走了。
待楚相離開後,葉渺輕輕吐出一口氣,這才驚覺,後背不知何時已經溼了。
她望著楚相離開的身影,想起他最後那驚心一眼,心裡又煩躁又疑惑。
回到采薇院的時候,胡信已經睡下了,屋裡為她留了一盞燈。
葉渺將燈芯撥亮,拿出程爍的信和寶兒的畫像,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裡才慢慢開始安定。
——
“夫人,您起了。”
第二天早上,春香端著熱水掀開簾子進來,“讓奴婢伺候您梳洗。”
楚夫人嗯了一聲,面色疲憊,眉宇間氣色陰沉。
前在的盛夏宴,她勉強撐著送走最後一批客人後,一回來就倒下了。
被氣的。
睡了一天後,才終於緩過了些氣。
“夫人,有件事,奴婢不知該說不該說。”春香擰了帕子遞給楚夫人,遲疑道。
楚夫人接過敷在面上一會,熱氣從毛孔進入肌膚,整個人似乎也放鬆不少。
“有什麼事就說吧。”她將帕子取下,遞給春香。
春香又將帕子重新溼過水,擰得半乾後給楚夫人,“奴婢昨晚無意看到相爺去找那個外室女了。”
楚夫人接帕子的手僵在半空中,“說什麼了?”
“奴婢不敢靠近,不知說了什麼。”春香主動將帕子向前,放到楚夫人手中,“不過兩人似乎說了好一會話。”
有水滴從楚夫人指縫中滴落,楚夫人捏緊未乾的帕子,半晌後冷笑,“將蘭姨娘喊來。”
“蘭姨娘?”
蘭姨娘最近受寵,又沒有規矩,楚夫人一向不願見她,今兒怎麼突然要見她了。
春香疑惑地看了一眼楚夫人,見她面色陰沉的模樣,不敢多問,應了聲,“是。”
不一會,蘭姨娘來了。
“妾身給夫人請安。”她隨意行了個完全不標準的禮。
不等楚夫人說不用多禮,便自動站了起來,一雙好奇的眸子四處亂瞧。
除了被抬為姨娘那天,蘭姨娘來給楚夫人敬過茶外,這是她第一次來到楚夫人的屋子。
當時敬了茶就走了,沒時間多看,今兒一細看,忍不住咋舌。
她以為自己的蘭院已經夠奢華了,可跟楚夫人這一比,她才知道什麼叫天差地別。
“蘭姨娘,相爺近日心情有些不好,你多費些心伺候。”
楚夫人朝春香一使眼色,春香遞上一匣子首飾,“這是提前賞你的,當作你盡心伺候相爺的賞賜。”
蘭姨娘不客氣地接過,疑惑道:“相爺不開心嗎?”
楚夫人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