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夏心神微動。
他是個成功的商人,心思靈活,只聽這沒頭沒尾的兩句,便立馬與美人坊最近遇到的事情聯想起來。
心底隱約浮一個念頭,或許這事與大舅母有關?
剛浮起,江之夏又迅速將之壓了下去。
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最多也就是逗逗幾個表妹,小小暖昧一下,氣氣夏大夫人。
難不成他能真撕破臉,置他娘和江氏利益於不顧嗎?
——
相府書房。
楚相睜開眼時,發覺頭如有千斤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餘光看到不遠處書桌前,有抹白色身影悠然而立。
他皺著眉頭從小榻上坐起身,“殤兒,你什麼時候來的?”
楚殤手中正拿著一幅發黃的畫卷。
畫上女子一身紅衣,手執長劍,站在一株杏樹下,潔白的杏花似雪。
她有著無辜的杏眼,和颯爽的英姿。
軟與硬,柔與剛,奇異地揉和在一起。
不是傾國傾城,勝似傾國傾城。
楚殤伸手撫上畫上那對眼,恍惚間,想起了另一人。
有著同樣靈動無辜的杏眼。
他將畫軸捲起,放到楚相的書桌上。
“昨晚你喝醉了,我將你從杏園帶回來直到現在。”楚殤淡淡道。
楚相順著他的手,看到那捲熟悉的畫卷。
隱約的,腦海裡閃過一些畫面。
月夜,杏園,那個有著水潤杏眼和綿軟聲音的女子,杏樹上的追逐...
腦子突然一陣抽痛。
所以不是做夢,是她回來了嗎?
平穩的呼吸突然急促了兩分。
“她早已經死了。”楚殤垂著眼,漫不經心道:“你該接受這個事實。”
楚相立馬變得面無表情。
接不接受是他的事。
“出去,我要休息。”
楚殤挑眉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姿態優雅而舒展。
“相爺,我是葉渺。”
腦子裡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楚相按按眉心,甩甩頭。
這時有人敲響書房門,“相爺,起了嗎?我有事想與您商量。”
是楚夫人。
楚相放下手,“進來吧。”
楚夫人進來,見楚相衣衫不整,身上帶著酒味,面上是宿醉後的疲憊,忍不住道:“這楚管家也不知怎麼伺候的,怎麼沒人送醒酒湯過來?”
“我馬上去吩咐廚房準備。”
“不用了。”楚相淡淡道:“坐下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在這府裡,除了老楚相,楚相向來說一不二,他說不用,楚夫人不能忤逆,便坐下了。
“是這樣的。”楚夫人清了清嗓子。
“我瞧葉小姐年紀不小了,尋思著要不要給她說門親事。”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您的女兒。”
“相爺,您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