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月亮西沉,晨曦未現,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世間多少陰暗在這一刻滋生。
青州西郊的一處大院子裡,幾個黑衣人將一麻袋一麻袋的東西往車上抗。
有人搬起一個麻袋時,手一沉麻袋滑落到地上,袋口散開。
“手腳利落點!”前面的人喊了一聲。
那人立馬攏住麻袋口,結果在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大吃一驚。
“大...大師兄,薛...師弟,薛師弟怎麼在這裡?!”
其他幾人聽到薛師弟三個字,驚得圍過來,“怎麼回事?他怎麼在這裡?”
“他爹是薛知州,若是被發現他不見了,咱們會惹上麻煩的!”
九朝冷靜道:“他發現了七星陣的秘密。”
一人反駁,“不可能!若他知道了,絕不可能會留在九重門!”
“對,我試探過他,他並不知情!”
“在聽雪山莊時,我的手臂被喬小少爺的護衛刺傷,有天換衣裳時,無意被他看到了。”
九朝道:“九重門什麼規矩,你們跟我一樣清楚!一旦身份暴露,只有死路一條。”
一黑衣人皺眉道:“大師兄你說的我明白,若薛師弟是普通人,殺了就罷了,可他是薛知州的獨子,平南王世子的表弟!若他出了事,會惹出多少麻煩,大師兄又想過沒有?”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九朝道:“萬一薛師弟無意說出去了呢?他年紀小不會多想,可平南王世子什麼人,你們覺得能瞞得過他嗎?是要命還是要麻煩,你們自己選!”
這個確實是,幾人沉默,過了一會有人狠厲道:“如果這樣,不如干脆殺了他!”
“安慶侯的小公子被無意抱走,因為沒人認得他,現在流落到哪裡,無人知曉。薛師弟,我建議用同樣的辦法,當作不知情就是。”
九朝狀似無意道:“不過如果你們非要殺的話,我是不會阻攔的。”
有人眸中殺機一現,正欲拔劍,另一人從旁邊攔住他低語幾句。
拔劍的人看向九朝的眼神立馬變了。
好個借刀殺人!
九朝被薛子星看到手臂上的傷,怕被認出將薛子星抓來,自己不動手殺人,卻慫恿別人動手。
萬一將來被薛長言或程爍查到,九朝可將薛子星的死推得一乾二淨,而殺了薛子星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拔劍的人冷笑一聲,將劍收起,暗含諷刺道:“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
氣氛一時變得奇怪。
有人打圓場,“天快亮了,快準備好離開。這次的事要是出了岔子,師傅誰都不會放過!”
眾人後背一凜,趕緊將薛子星用麻袋裝好,搬上馬車和其他麻袋放在一起。
天色漸漸光明,驅散了黑暗,卻驅不散罪惡。
——
“叩叩!”
厚重的朱漆木門開啟,探出一個不耐煩的腦袋,“誰呀?”
“你好,請問九門主回來了嗎?”門外微熹的天色中,站著一個面露討好的少女。
少女雙眼無神,嘴唇乾枯,早已沒了先前明媚無憂的模樣。
門房耐著性子解釋,“薛小姐,昨天小的已經說過了,門主知道薛少爺失蹤後,出去找薛少爺了。小的也不知道門主什麼時候回來。”
“那讓我進去看看可以嗎?”薛子瑤哀聲請求。
“對不起,薛小姐,這事小的作不了主。”
“那大師兄在嗎?大師兄九朝。”
“大公子也出去找薛少爺了,不在。”
“他們總會回來的吧,”薛子瑤不死心道:“他們回來之後,你能不能派人給我傳個口信?”
“薛小姐,門主和大公子他們回來後,小的會稟明他們的。”門房委婉拒絕。
薛子瑤還想說什麼,門房打斷道:“對不起薛小姐,小的還有事,先告退了。薛小姐慢走。”
薛子瑤只好轉身離開,其間不死心地回頭看了九重門好幾次。
初升的陽光將她孤獨的背影拉長,連那影子似乎都染上淡淡的哀傷。
晚上,薛子瑤換上一身夜行衣,不死心地來到九重門。
薛子星在九重門待了幾個月,在來九重門的路上失蹤,薛子瑤想向九重門裡的人打聽。
可連續來了幾天了,門房每次都將她拒之門外,她一個人都沒見著。
不得已,她決定悄悄進入九重門內,一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