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女兒回來了。”
“嗯,進來吧。”溫柔的聲音瞬間變得冷淡。
見到葉梨進來,頭也不抬地問:“這次考得如何?”
葉梨肩膀一縮,手指頭緊緊絞在一起,“對不起,阿孃,女兒這次考得...不好。”
“不好?”冷淡的聲音轉為尖利。
“女兒這次...只考了第八...”葉梨低聲道。
“大房幾個呢?”
葉梨顫抖著道:“二哥哥考了第...五...啊!”
“沒用的東西!”範知秋隨手一個茶盞扔過去,正中葉梨肩膀。
葉梨顧不上呼痛,跪在地上,“阿孃,對不起,女兒下次一定考個第一回來…嗚嗚...”
“輸給了大房,你還有臉哭!?”範知秋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指著她,聲音尖厲,“現在咱們三房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那個老不死的已經指望不上了,要是你能贏過大房,咱們還有點機會,現在你居然連個葉銘都比不過!你說,你活著還有什麼用?”
“阿孃,女兒下次...一定會贏過二哥哥...”
“下次,下次,這次都贏不了,下次能贏嗎!?”
看好戲的葉菁嘴裡啃著甜瓜,含糊不清道:“五姐姐一定是在學院裡偷懶了!阿孃,女兒一直乖乖的,沒有偷懶哦~”
“阿孃知道。”範知秋溫柔地應了一下葉菁後,回過頭對著葉梨尖聲道:“你說,是不是偷懶了?!是不是偷懶了?!”
一邊說,一邊瞅著丫鬟打掃沒拿走的雞毛撣子,拿過來直接往葉梨身上抽。
那可比用手捏手擰更疼。
葉梨哭著求饒,“阿孃,女兒沒偷懶!阿孃,求您別打了!”
她的求饒並沒有換來範知秋的憐惜,反而讓她下手更重。
範知秋這兩天心情有些不好。
盧州只有葉雲澤一人在,他身邊的小廝這幾天來信,說葉雲澤天天都有不同的聚會。
男人聚會,除了青樓還能去哪?
雖然一時半會的,葉雲澤還沒有對不起她,可時間一長,哪個男人能把持得住?
但範知秋不可能扔下侯府中饋過去,守著一個她已經沒了感情的男人。
所以範知秋現在最渴望的,是爵位能快點落到三房頭上,到時她便可以過去看著葉雲澤。
餘氏被禁足,承爵的希望又渺茫了一些,範知秋將所有希望放在葉梨身上。
如果葉梨繼續保持優秀的成績,搭上二皇子這條線,那爵位就十拿九穩了。
可現在,葉梨居然退到第八名,還輸給了葉銘!
範知秋滿肚子的怒火與不甘,通通發洩到葉梨身上。
葉梨開始還哭著求饒,後來已經痛到麻木了,倒在地上,任範知秋一下一下地抽打。
葉菁搖晃著雙腿,歪著頭看著這一切,似乎覺得十分有趣。
不一會伸出白嫩的手指頭指著葉梨,“阿孃,五姐姐都不哭了,肯定是不服氣。”
坐在地上的葉梨,聞言緩緩抬頭,靜靜幽幽的看向葉菁。
那眸子說不出什麼情緒,葉菁被嚇哭了,“阿孃,五姐姐嚇女兒,女兒怕,哇哇!”
寶貝女兒哭了,範知秋拎起一旁的凳子就要砸過去,葉梨突然爆發。
她猛地從地上躥起抓住範知秋的手腕,雙目赤紅。
“六妹妹是阿孃的女兒,女兒就不是阿孃的女兒嗎?既然阿孃這麼不喜歡女兒,當初為什麼要生下女兒?生下來了為什麼不掐死女兒?”
那力氣大得範知秋竟是掙脫不得。
“你以為我沒想過嗎?”範知秋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像看仇人一樣,說著最惡毒的話,“早知道你這麼沒用,當初就該一早掐死你!省得浪費我十幾年的心血!”
葉梨終於問出了藏在心底的話,可得到的答案直接將她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踉蹌著不斷後退,用一種範知秋從未看過的陌生眼神看著她,看得範知秋手中的凳子,怎麼也砸不下去。
葉梨一直退到門邊,流著淚轉身,跑了。
跑出富貴院的葉梨,並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一直跑出了臨安侯府。
此時天色已漸黑,秋風起,夾著點點秋雨,天氣似乎一下子冷了很多。
街上行人漸少,葉梨也不知道要跑到哪裡去,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天色全黑,燈光微弱,直到精疲力竭,才縮到一個牆角,將臉埋到雙膝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