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髒兮兮,怕是都有好些天沒有洗過澡了。
這簡直和乞丐沒有什麼區別。
嶽鵬偏頭問文起,“蘇帥怎麼會……變成這樣?”
文起輕輕嘆息,道:“在神仙嶺我們傷亡慘重,蘇帥他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他眼中有著濃濃的擔憂之色,擔憂蘇泉蕩沒法從這個挫折中走出來,擔憂這個一代將星就此沉淪下去。
嶽鵬又輕輕皺起了眉頭,然後對文起道:“去拿點酒上來,我和他聊聊。”
文起點點頭,向外面走去,讓士卒弄酒過來。
很快他端著酒罈進屋,放到桌上,對嶽鵬說:“嶽帥,拜託您了。”
然後又走出屋,不忘將門關上。
嶽鵬拍開酒罈的泥封,有酒香溢位,在房間裡面縈繞。
他倒出兩碗酒,端著,到蘇泉蕩的面前,盤膝坐在床上,一碗遞向蘇泉蕩,“老友相見,你不會打算就這樣沉默吧?”
蘇泉蕩抬起頭,眼睛通紅,然後又低下頭去。
嶽鵬都有點兒被他的眼神給驚到。
他難以想象這些天蘇泉蕩的內心到底是經受著怎樣的煎熬。
他緩緩將酒碗放下,輕嘆道:“逝者已矣,打仗從來沒有不死人的,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你再自責,陣亡的將士們也沒法再活過來,不如打起精神殺進開封,為他們報仇。”
蘇泉蕩仍是不說話。
嶽鵬又道:“你這樣子,可真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蘇泉蕩。我認識的蘇泉蕩意氣風發,自信凜然。呵呵,我可是以為沒有什麼能夠擊倒你的。說實話,在硇洲時第一次見到你這個傢伙領軍打仗,我就覺得你這個傢伙以後肯定不簡單,但現在,你這副模樣還真讓我有點兒失望。虧得我還把你當做我的對手,現在看起來,你……”
“你沒死過那麼多將士,你不明白……”
蘇泉蕩終於開口,抬起頭,聲音嘶啞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