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罪臣這條性命還有用,若那孔元洲想要敲山震虎,罪臣這條命,應該是他最好的選擇。開封府是罪臣下令攻下的,他殺罪臣,能洩憤,亦能告誡聖上和軍中諸將勿要再輕易越過雷池。殺罪臣,比殺其餘任何人都要有效。”
趙洞庭聞言眼中露出些微驚色來,深深看著蘇泉蕩道:“這些,你早就已經想好了?”
他是為蘇泉蕩的深謀遠慮而感到驚訝。
如果說蘇泉蕩連這點都已經想好了的話,那他其實真沒什麼罪。
在知道開封府的事情以後,其實趙洞庭也想過。那孔元洲若真想報復,最可能的應該就是殺蘇泉蕩了。
說白了,這是雙方的博弈。下象棋,不可能剛開始就將軍,但卻可能你吃掉我的車,我吃掉你的炮之類。
蘇泉蕩沒說話。
趙洞庭又道:“如此,你覺得值得嗎?”
蘇泉蕩道:“罪臣覺得值得。”
在宋城的那些時日,他真的快要被心中的濃濃愧疚感給逼瘋了。哪怕是死,能下去陪著那些陣亡的弟兄,於他而言也是種解脫。
每個人,一輩子大概都會有這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時候。
趙洞庭輕輕嘆息,道:“可現在看來,孔元洲不見得是要殺你。他若要殺你,你現在很難再跪在這裡。”
蘇泉蕩聞言臉色微微變了變,“皇上的意思是……”
趙洞庭道:“朕知道開封府之事後便匆匆召你回皇城,其一也是擔憂孔元洲會以你為目標,他若要殺你,你縱是在開封府府衙,也未必能倖免於難。其二,也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你就算死在外面,也要比死在開封府內要好。起碼還可以壓壓訊息,不至於讓軍中生出大的動盪。在決戰以前,朕不想前線大軍出現任何的動盪了。”
蘇泉蕩又動容,“皇上您打算發起決戰了?”
趙洞庭搖頭,“有孔元洲在,此時決戰權掌握在元朝手裡。”
說著,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