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臉色沉默。
木然著。
他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望著虛空,不知在看哪裡,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我知道,你終究是要來的,上回聽聞你被海盜抓走,我其實就很遺憾,為什麼不能早點告訴你。”
他目光沉沉,“你爹孃是不小心被海浪打翻了的,那個漩渦把他們帶走的太快,村裡人回過神要去幫忙搭救的時候,已經不見蹤影。我之所以跟你說,他們不小心進了迷失霧,就是想你好好活著,有個盼頭。誰知道你這丫頭膽子忒大,也敢去海盜的窩子。”
他嘆氣又嘆氣,“村裡人對你都覺得虧欠,一直都是一起出去,一起回來的,哪家有個不好,大家都一起搭把手,也不會餓著哪個人,看著哪個人去死。我就是怕你這娃心眼犟,想差了,自己想不開。”
“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應該讓父母的意外一直牽絆你。”
兩人告別村長,又徑自回了縣城。
因為家裡長時間沒人住,連被褥都帶了深深的黴味。
一路上,阮星落都是陷入長長的沉默裡頭。
半點聲都沒吱。
喬宴有些無奈,又帶著焦急。
不停找話題。
阮星落一路上聽著他絮絮叨叨許多,從他出生尿床講到長大成為眾女所求物件。
要多風光肆意有多風光肆意。
阮星落忍不住停下腳步。
面無表情地瞥著他。“你真的是來安慰我的嗎?”
“啊,你,你發現了啊?”
喬宴臉色微微露怯,“我就是看你不開心,想讓你敞開心扉一些。”
“那你說那麼多你被女子半道阻攔表白,追求你從家裡到皇宮這段路程,更有豪放之人揚言不嫁給你就上吊自縊。你這是為了讓我開心?還是尋我開心?”
喬宴臉色一變,趕忙伸手搖擺。“不是不是,我真是為了讓你開心點。”
阮星落將他急的連話都結巴了,便也不逗樂了,輕笑道,“逗你的,瞧你著急的。怎麼,真喜歡我啊?”
喬宴握了握拳,“那不是想給你個交代,畢竟把你都看了……”
只是看腰而已。
土包子。
她漫不經心的撇著嘴,“沒有愛情的婚姻就不要去遷就自己的內疚。”
喬宴見她坦然,並不是勉強說說。
心下有些不開心。
“我還是喜歡你的啊……”
他低聲說著。
兩人一同回了客棧。
客棧門口聚集著許多人。
還有差役。
掌櫃老遠看到阮星落,便對著差役道,“就是她,差爺。”
阮星落看著衙役圍著自己過來,一直沉浸在自己思想裡的喬宴,聽到動靜,回神時,抬眸就看到阮星落被人押走了。
“星落,星落!你們做什麼!放開!”
喬宴上前就將人推開,將星落護在自己身後。
面色警惕,皺眉,“她犯了什麼罪,你們要押解她?還有,你們是誰的手下!我要見你們大人。”
帶刀的差役,面色冷笑,“你又是誰,官府辦事,閒人莫要阻撓,否則同罪論處!”
“喬宴,你到邊上去,我只是去問個事而已。我沒犯法也沒殺人,官府不會無緣無故關我。”
“沒殺人!哼,現在有人告你和海盜密謀,是海盜分子,我們要捉你歸案。”
喬宴氣的不行。
阮星落安撫他。“不必在意,我知道是誰取告狀。請帶我去衙門吧,總歸要走一趟的,我立於世間,清清白白,不怕人誣陷。”
眾人見她磊落,面目坦蕩,也信了大半。
一些好事的人都跟在後頭,徑自往衙門去了。
一進大堂,裡頭已經跪著人了。
阮星落豁然。
果然是那狗東西。
自己不來,你就老是來找麻煩!
真是魔鬼。
我這麼善良,居然還想置我於死地!
“大人,就是她!她是個女兒身,而且還是海盜頭子的姘頭,在島嶼上的時候,時常和海盜的人來往密切。民女見之狡猾,所以才記憶深刻。
最後一次我在海面上見她的時候,陳大人救大家於水火之中之時,阮星落身影卻憑空不見。所以民女猜她一定是得到了什麼訊息,及時和海盜逃脫了。”
大堂之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