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向天一個東北大漢，此時說話卻帶著哭腔：“師弟，咱們的武館，被人給砸啦！” “誰幹的？” 李景年眉頭緊皺，厲聲問道：“是不是中華武術協會的那群人？” “協會？” 戴向天愣了一下，隨後連忙搖頭：“不是不是，跟他們沒關係。是幾個洋人混混，拿著棒球棍，進來就一頓砸……這兩天剛做好的新裝修，被他們砸得不成樣子！” “是嗎，我進去看看。” 李景年說著，邁步走了進去。 此時此刻，場館裡一片狼藉，桌子椅子什麼的，以及一些用來鍛鍊的裝置，全都被打壞了。 空氣裡，還瀰漫著灰塵的味道，有些嗆人。 兩個人正在武館內默默打掃。一個是戴向天的女兒，戴娜娜，另一個，則是之前見到的小夥子。 戴娜娜一邊打掃，還一邊抱怨：“爸，我說你這武館乾脆關門得了！不如直接改成飯店，安安分分地做飯不好麼？” “你這臭丫頭，胡說什麼呢！” 戴向天忍不住訓斥道：“你爹我是個武師，不是個廚子！而且，你學了十多年的功夫，難道要丟了不成？” “真是老土……” 戴娜娜噘著嘴說道：“都已經什麼年代了，華夏武術早就不行了！你看看現在，人家都只會學空手道啊，跆拳道之類的功夫了。” “放屁！” 戴向天雖然寵女兒，但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生氣了：“我們學的鴛鴦拐，比什麼狗屁跆拳道，空手道強百倍！” “爸，你能不能清醒點啊！” 戴娜娜似乎也憋了一肚子的氣：“那些過時的東西，你能不能都扔掉啊！媽媽就是因為這樣，才離開你的！” “啪！” 戴向天終於忍不住，給了自己女兒一個嘴巴。 巴掌十分響亮，跟放了個炮仗似的。 戴娜娜一愣，但她很快變得憤怒，表情也跟著扭曲。 “我恨你！” 她罵完之後，氣憤地衝出了武館。 李景年立刻轉身，衝安德森吩咐道：“你去盯著點她，別讓她出什麼意外。” “是，李總。” 安德森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武館，只剩下衛韶音，繼續陪著李景年，呆在館內。 戴向天表情似乎有些懊悔，他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用力搓著自己的臉頰。 李景年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你也不用著急。娜娜畢竟常年生活在國外，有些東西她不理解。” “唉……希望她有一天能明白吧……” 戴向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師弟，一大早上，就讓你看見這種事情……” “師兄，你別見外，咱們都是一家人。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李景年說完，指了指周圍的地面：“裝修的事情別擔心，我馬上找點人過來，重新翻修一下，用不了幾天就能營業。” “唉，連續這麼幾次打擊，武館裡都沒什麼人了。” 戴向天苦笑一聲，指了指旁邊的小夥兒：“這是王瀟，也是我唯一剩下的弟子了……過來，叫師叔。” 王瀟大概十八九的樣子，模樣還有點青澀，但眼神卻很堅毅。 他立刻放下掃把，走了過來，衝著李景年一鞠躬：“師叔好！” “這孩子身體素質還可以啊。” 李景年站起身來，捏了捏他的筋骨，點評道：“是塊好苗子。” “這是隔壁超市老闆的孩子，從小就喜歡武術，跟著我學了小半年了。” 戴向天神色卻有些暗淡：“雖然很熱情，但天賦一般。” “沒關係，回頭我教你兩招。” 李景年卻拍了拍王瀟的肩膀：“就算當不成武師，強身健體也不錯啊。” “謝謝師叔！” 王瀟好像很高興，他握著拳頭，很熱血地說道：“只要我練好武功，那些欺負我們的洋人，我就用拳頭把他們趕走！” “好了好了，快去打掃吧。” 戴向天擺擺手，示意了一下。 “是，師父！” 王瀟畢恭畢敬一鞠躬，重新拿起了掃帚，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李景年觀察著四周的環境，思考著重新裝修的方案。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嘲諷的聲音：“戴館主，你們這還開著門呢？我以為早就關門大吉了。” 聽到這聲音，戴向天的臉色頓時變了，真的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李景年立刻向著門外看去，只見一名穿著西裝的華人男子，夾著一個厚厚的公文包，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從懷裡掏出了手帕，有些嫌棄地捂住了鼻子：“真是個寒酸的地方，到處都充滿了臭味啊……” 戴向天有些惱火：“哪裡有臭味，明明剛打掃過……而且，誰讓你進來的！” 接著，他對李景年解釋道：“他是趙德全，對面大東洋武術館的經理。” “沒錯，正是本經理。” 趙德全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理所當然地說道：“要不是為了跟你談生意，你這破地方，讓我來我都不來！” 說著，他從公文包裡掏出了一摞檔案，扔在了地上，接著說道：“趁著現在還值點錢，趕緊把這東西簽了吧。” “不可能的！” 戴向天毫不猶豫地說道：“打死我也不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