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行車記錄儀還在。雖說陳胡現如今活得潦草,可細膩的心思還是有的。他跟陸南深表示自己之後也一遍遍看過記錄儀裡的監控畫面,就是很想弄明白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陸南深暫時借走了影像資料,陳胡有些憂心忡忡,問他倆,“你們真能幫我找到原因?”
事情已經完結了陳胡還耿耿於懷,看來車禍這件事的確在他心裡是過不去的坎,他倆的到來就是給他黑暗的生活裡開了一道口子,所以陳胡在問這句話時眼神小心翼翼又充滿期許。一般這種情況下杭司是吝嗇給出承諾的,因為她太清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滋味。
可陸南深很乾脆,他說,能。
杭司在旁面色無瀾,也知道陸南深是有這本事,可心裡還是驚濤掀過。世人說話都留三分,這三分之中一分給自己,一分給對方,最後一份給運氣,他倒好,將後路直接堵死。
臨走時杭司無意瞧見陳胡桌上的參賽表,有關原創音訊賽事內容,許是跟他的工作內容相關,那麼板正的放著,說明陳胡挺重視的。但上面寫著截止時間,就在眼前了。
杭司就隨口問了一句,陳胡則彆扭地說,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猶豫,但是現在……我一點自信都沒有,像我這種,人家萬一知道我撞了人……更重要的是,這次大賽規模不小,比我專業的人多了去了。
杭司是那種直給型的,也鮮少去安慰人,她問,“你就說你想不想參加吧。”
陳胡點頭,肯定想。
“那就試試唄,你總不能頹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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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胡家離開後,兩人馬不停蹄前往劉軍家。
劉軍一家在拿到賠償款後也搬走了,陳葉洲給的地址是劉軍的老家。從陳胡所在的地方出發,預計晚上能到。
陸南深開的車是年柏霄負責搞來的,原本杭司想回福利院一趟開上她那輛小破面包車,陸南深呢,也沒什麼意見,想著順便給那輛車做做保養之類。不想這事兒被年柏霄知道了後說什麼都要給他倆弄輛好車。
“長途跋涉的開破車多難受。”
好好的男人,可惜長了張嘴。杭司瞥了他一眼,眼神如刀似的,“那輛小破車救過你的命。”
年柏霄笑說,“所以我才更要給你們弄輛好車,救命之恩當好車相報。”
不用多說,又是年柏彥的車派上用場,為此年柏霄還不忘數落一下陸南深,“你說你堂堂陸家小公子,怎麼連輛像樣的車都沒有,在這點上你大哥就不如我大哥了。”
說的就好像年柏彥的車都是他的一樣。
陸南深說,“我怎麼沒像樣的車了?”
“腳踏車啊?”年柏霄一撇嘴。
都不是他小瞧人啊。
前陣子陸南深租了輛腳踏車,方便在別墅附近轉悠,順便買菜購物之類。年柏霄是死瞧不上那輛腳踏車,跟陸南深說,“你但凡買輛山地車騎行的那種我都沒意見,你弄了輛……帶筐的?還是租的?”
陸南深不以為然,“帶筐能裝東西,不方便嗎?再一個,租的怎麼了?共享單車不就是用來租的嗎?”
“就不能買一輛酷炫的單車嗎?”年柏霄有點抓狂。
陸南深笑得恣意,“酷炫的單車挺貴,你給我出錢?”
“那算了。”
年柏彥的車基本都是商務出行,不管是坐起來還是開起來都挺舒坦。年柏霄將這輛車水光溜滑地交給他倆時,很滿意地一點頭,“這才配得上你倆的身份。”
一路前行。
杭司打了幾通電話下來,最後說,“估計條件最好的就是當地賓館了,不過網上訂不了,看不到具體房型,我們要到了當地才能看。”
陸南深說了聲好,又趁機瞥了一眼她的手機,剛好就瞧見有人要加她微信好友。便問了句,“誰?”
“陳胡。”杭司自然而然地回答,“他不是想參賽嗎,關於音樂部分我跟他說了,不會的可以問我。”
陸南深控著方向盤目視前方,看不出內心的情緒來,“怎麼對他那麼上心?”
“如果陳胡真是田大宇殺人的棋子,那他確實太可憐了,他的人生不該就這麼毀了。”杭司輕嘆一聲。
陸南深想都沒想,“不準加。”
杭司晃了晃手機,“晚了,已經加上了。”
“刪了。”
杭司愕然,“那多不好,而且我都答應他了。”
“讓他加我。”前方紅燈,陸南深減了車速,乾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