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的所有自由都只侷限在小島,她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不離開小島。 但杭司只想離開小島。 她找到了機會。 哪怕這種方法很笨。 喬淵不是每天都在小島上,總會離開一段時間然後再回來。之前喬淵一聲令下命人殺了所有的鱷魚,所以水裡相當有一段的空窗期,而恰好又遇上喬淵有急事離開了小島,杭司就決定孤注一擲了。 她要挾了小島上的管家從庫房裡翻出了一隻老舊皮艇,裝了方便攜帶和儲存的吃食就下水了。 僅有的那麼一隻皮艇卻是杭司的全部希望,趁著喬淵不在到島上。 管家的脖子上架著把水果刀,他跟島上的保鏢不一樣,半點身手都沒有,但氣魄還是有,面對被要挾的局面絲毫不帶怕的,就是苦口婆心勸說她,“杭小姐,我勸你還是別這麼做,這茫茫海域的你能往哪走呢?而且你這一走喬先生肯定知道,一旦惹他生氣了你往後的日子怎麼辦呢?還有杭小姐,你威脅我根本就沒有用,我又不重要……” 杭司命他閉嘴,重不重要的沒關係,只要島上的保鏢不敢貿然行事就夠了。於是就這樣她上了皮艇,將管家扔在了岸邊。 當時她想得很決絕,哪怕就是死在這茫茫海里也總比困在島上做他的囚鳥強。 可她忽略了海上的情況。 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其他海島,哪怕是很小的島也能夠她歇息。只要離開了喬淵的範圍,她去到其他地方都可以慢慢想辦法。 可是沒有。 一眼望出去都是遼闊海域,萬幸的是這一路來沒遇上兇猛生物。 杭司有鋒利的刀子在身,在她的行囊裡帶了不止一把刀。最長的是把長柄的水果刀,臨行之前她偷著把刀刃磨得鋒利。 所以當魚群從她眼前遊過時她一刀子紮下去,一條海魚就被她扎中了。 原本就是想看看刀子快不快,但見魚都紮上來了乾脆就來了個刺身生魚片。杭司觀察了一下,這片海域的魚群不少,加上她自身帶的食糧也能堅持一段時間。 但海面之上有不測風雲。 下了雨。 杭司也想到了這點,所以早早就把防雨的備好了,該穿的穿,該遮的遮。可不想海面上的風浪越來越大,原本她選的這隻皮艇也算是罕見加大版的,然而在茫茫海域之上還是形同螻蟻,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掀翻。 人掉海中那就無疑是等死,如果有傷口在身,那就等著淪為兇猛動物的口糧。 也不知道在海面上晃盪多久,久到杭司在狂風暴雨中都近乎麻木,乾脆等死了。隱隱的發現在不遠處有光,隱隱閃耀在暴雨之中。 有船! 杭司當時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想起身又害怕掉進海里,就乾脆雙手舉著槳拼命揮舞,邊揮舞邊喊救命。 但在這種地方,看著不遠的船實際上也是有段距離的,而她的聲音即使再大聲,拼盡全力喊出去也會瞬間被海面上的狂風大作給吞噬掉。 杭司喊到喉嚨沙啞,最後連揮槳的動作都沒了,筋疲力盡。好在那艘船是朝著她這個方向來的,越來越近,她心底又漸漸升起期許。 隨著船越來越近,杭司也越來越能看得清楚了。 是艘遊輪。 不是承載遊客的那種,更像是私人遊輪。離得越近,就越能瞧出遊輪的豪華來。船上燈火輝煌,不小的體量。 換做別人,哪怕換成剛剛還心懷期許的杭司來說瞧見這幕都會雀躍鼓舞,可她偏偏就看見了船身上的標誌,她呆若木雞,眼睜睜地看著那艘遊輪離自己越來越近。 是喬淵的遊輪。 之前遠遠沒靠岸的時候她見過,對船身上的標誌有印象。當時這艘遊輪運送了不少大號物資上島,其中就包括喬淵為她定製的一款黃花梨木的梳妝檯,光是原料就價值不菲,就是杭司每次瞧見都覺得陰森森的。 杭司驚懼,趕忙划槳改方向,企圖儘量避開與遊輪的正面迎上。可這大片的海域無遮無擋的,除非她以極快的速度劃出喬淵的視線範圍,否則就會被發現。 越著急就越會遇上問題。 狂風大作掀了皮艇,杭司一個身心不穩就掉進了海里,皮艇上所有的物資也盡數被海浪捲走。 杭司游泳一般,再說了,就算遊得好也架不住這麼大的風浪。她只能緊緊扣住皮艇的邊沿,試圖將皮艇翻過來。 但在巨大的海浪下她根本使不出力氣來,只能像浮萍一樣。遊輪就這麼靠近了,像是從幽暗世界裡來的地獄使者。 說的就是喬淵。 他佇立在船頭,身邊有保鏢在為他撐著把黑色大傘。海上風浪大,捲了他的衣角。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底沉沉卻沒半點驚愕之色。 杭司只消看上一眼,哪怕都看不清他的臉色也心知肚明瞭,他早就知道她逃走的事了。 喬淵站在那沒動,就是眸光沉涼地看著她。 優雅如他,狼狽似她。 他的背景是大片繁亮的燈火,卻也沒能映亮他眼底的黑暗。他不像神,周遭狂風掀起的黑色巨浪像極了黑色羽翼,他是邪惡之魔,不帶任何悲憫情緒。 杭司知道他在等著她求饒,而且她也清楚,只要她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