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笙愕然,扭頭看著陸南深。 陸南深的目光是看著前方路的,路燈不明,車內光線也黯,襯得他的眼眸深邃不見底,似乎沒了往日少年的無辜之氣。他說,“我必須要讓姜愈明白一個事實,當他遇上危險的時候,只有我能護他周全。” 方笙眼裡竄過幾分驚愕和不安,又下意識瞅了一眼杭司。杭司將她的眼神完全納入眼底,面色未變。方笙就沒再多說什麼,扭回頭繼續目視前方了。 年柏宵沒察覺出車廂內氣氛微妙的變化,笑說,“有些時候為了達到某些目的,難免要使些手段。” 話音剛落,陸南深就伸腳踹了一下車座,“能不能好好開車?前面有逆行的車,你注意點。” “別踹,不是我的車!”年柏宵強調,又奇怪,“誰這麼缺德,在這逆行?” 話音剛落就見一輛黑色麵包車穿過拐彎的盲區迎面而來。這不但是條單行道,還是條很窄的小路。平時這條路因為路況不好就沒什麼車走這裡,眼下這個時間更沒什麼車經過,像極了一條荒路似的。 路窄,兩輛車並排走不下。年柏宵雖說罵罵咧咧有點路怒症,但還是放緩了車速。對方的車速也放緩了,甚至在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兩束車燈直直打過來。 “媽的!”年柏宵甩了句髒話,按了兩下喇叭,“有毛病吧?會不會開車?” 前方車輛停也不停邊上,就佔了路中間,也怪不得年柏宵怒。陸南深微微眯眼,“情況不對。” 這話一出來,其他三人也都警覺起來了。 年柏宵沒熄火也沒下車,“能是什麼來路的?兇手打算跟你生死決鬥了?” 陸南深淡淡地說,“什麼來路的都可能有,你那邊的,我這邊的。” 這個回答挺耐人尋味。 你那邊的,我這邊的。那可就意味著有可能是衝著年家來的,也有可能是衝著陸家來的。 年柏宵雖說警覺,但可沒慌亂,還有心思笑呢,“陸南深,十有八九是衝著你來的,我們年家現在乾乾淨淨的。” “話說得別太早。”陸南深甩了句。 前方的車也沒熄火,乾脆開了兩束遠光燈,刺激的車內所有人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我去,開演唱會啊。”年柏宵說了句。 方笙挺緊張的,攥著手機,“我們報警吧。”點開手機一看,沒訊號,欲哭無淚的。 “花生,會打人嗎?”年柏宵問了句。 方笙吭吭哧哧的,“不、不大會……” 杭司不動聲色瞅了方笙一眼。 “沒事,一會兒你老實待在車上,千萬別下車。”年柏宵語氣倒是挺輕鬆的,說話間啟動車子緩緩後退,又爽朗道,“哎陸南深,你說像是這種情況,影視劇裡都會演後面也能來輛車攔截吧?” 陸南深淡笑,“所以說你的嘴開過光,要什麼來什麼。” 果然,後面又來了一輛車,緩緩停下來,就跟前面那輛車一樣,遠光燈歘欻的。 得。 年柏宵停了車,嗤笑,“動作不小啊,多大仇多大怨呢?” 陸南深瞅了一眼杭司,卻見杭司面色絲毫未變,不見半點驚慌和恐懼,就笑了,果然是進過死亡谷的姑娘,心理素質挺強悍啊。 “他們人多……你們手機也一點訊號沒有嗎?”方笙不死心。 陸南深輕描淡寫的,“這裡不是山區不該沒訊號,只有一個解釋,那夥人有訊號干擾器。” 方笙詫異地看著他們,一時間情緒起伏不定的,怎麼都這麼冷靜嗎?前後兩輛車啊,這場面在影視劇裡是何其熟悉?很快就能下來人吧,或者直接衝著這邊開槍。 “陸南深,你這次可欠我個大的啊。”年柏宵竟擦拳磨掌躍躍欲試的架勢,又cue杭司,“小杭同學,比咱倆誰撂倒的多?敢嗎?” 杭司輕笑,“宵帥,我可怕死你了,比就比唄。” 說話間就見前後車果然下來人了,倒不是方笙想的手持槍支,但各個手持長棍,跟棒球棍似的粗細。 年柏宵嘆了口氣,“怪就怪我這個人太勤快了,洗車之前把我哥那一整套高爾夫器械都扔車庫裡了。” “也就是說咱們得徒手唄?”杭司無奈。 年柏宵嗯了聲。 杭司呵呵兩聲,“豪車有什麼用?還不如開我那輛小破車。” 裡面什麼都有,萬物可用來當武器。 兩人前後下了車。 緊跟著陸南深也下了車。 “你下來幹什麼?”杭司催促,“快回去。” 陸南深抻抻胳膊,“下車透透氣。” 方笙這個時候有了良知,沒奔著重色輕友去的,她探出胳膊一把拉住杭司,“你行不行?可千萬別受傷了!” “不行你幫我?”杭司笑睨著她。 “幫就幫!”方笙也跳下了車。 年柏宵見狀喝了一嗓子,“趕緊上車!” 方笙拼命搖頭,“不行,我不能當膽小鬼。” 杭司趕緊離她遠點,聽不了她那嗓子夾音。 前後兩夥人已經湊前了,手裡的棍子輪起來就打。年柏宵眼疾手快擒住最先衝前的那位,手腕一抓,胳膊一輪打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緊跟著就奪了對方的棍子,一個猛子輪下去。“江湖規矩沒有嗎?打人都不講由頭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