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陳凜還是喬淵,其實都很令人難忘,尤其是對杭司他們來說,因為那張臉像極了陸南深,尤其是喬淵。只是他們兩人的眼神和身上所散發的氣質跟陸南深完全不同,這也是杭司能迅速分辨出他們的原因。 杭司緩了少許,問年柏霄,“你確定沒看錯?” 怎麼會是陳凜呢? 年柏霄抬手搓了搓臉,小聲道,“我吧,一直覺得是看錯了,就是那種昏迷之前有幻覺,可是我昨晚上做了個夢,你猜我夢見什麼了?” 杭司紅唇張了張,這……她上哪猜去?“你說。” “我夢見陳凜了。”年柏霄挺英俊的臉,因為平添了一份神秘兮兮就顯得稚氣不少。“就坐在我面前,明明是陸南深,可一抬臉我看見的是陳凜!” 嚇得他一下就醒了。 所以剛剛他才反覆打量陸南深。 明明是那麼熟悉的臉,怎麼就一下變成別人了。 杭司一怔,年柏霄這個夢做得怎麼跟她的一樣?只不過她在夢中見到的是喬淵。許是她臉色太難看了,年柏霄不明就裡地瞅著她,問了句,“你不信?” 杭司抬眼瞅他,“我問你,陸南深、喬淵和陳凜三人如果站在你面前,即使穿同樣衣服的話,你能認出他們嗎?” 這句話讓年柏霄思量了少許,然後才一點頭,很鄭重。“絕對能,他們三個人很不一樣。” “比如?” “比如神情,再比如眼神。”年柏霄抬手晃了晃,“跟長相沒多大關係。” 就是了。 這也是杭司以往能迅速辨認誰是誰的原因。 她久久沒說話,年柏霄也沒說話,不知道說什麼,這件事對他來說太詭異了。良久後杭司才開口,明顯遲疑,“其實……我在林子裡也看見了喬淵。” 年柏霄一聽這話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那就說得通了。” 杭司不解,怎麼就說得通了? “不是你說的嗎,有喬淵的地方一定有陳凜,他倆總是形影不離?”年柏霄分析說,“應該是他倆進了林子。” 他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在昏迷前他看到的就是陳凜,跟陸南深沒關係,至於衣服……或許是光線太暗他看錯了吧。 怎奈杭司搖頭,小聲跟年柏霄說了當時的情況。“你當時是快昏倒了,也有看錯的可能,但當時我很清醒,雪坑裡的那張臉就是喬淵。” 年柏霄濃眉深鎖,有了個大膽的假設,“所以,陸南深是喬淵,也是陳凜?” 這話說出來之後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更別提杭司了。杭司的神情別提多難看,嘴唇緊抿著,緊攥的手還在微微發抖。這個念頭她不是沒想過,就像是她在木屋裡跟方笙說的那樣,她是確切地看見了喬淵的臉。 陸南深是喬淵,也是陳凜…… 杭司覺得胸腔裡翻江倒海的,一股子寒涼陣陣爬上後背,又融進血液裡。 許是年柏霄也覺得這個想法太匪夷所思,又糾正說,“能不能還有一種可能,林子裡磁場重能出現幻覺,我們都是幻覺?” 杭司細細回憶當時場景,她覺得如果是幻覺的話也太真實了。而且怎麼就她和年柏霄看見了幻覺,方笙沒事? “總不能當初他捅了自己一刀吧?”年柏霄說。 他說的是陸南深在西安遇襲的事,那次陸南深碰到的人就是陳凜。 杭司這麼一回想,一時間真是拿不準了,她說,“當時的確沒人在他身邊,有沒有攝像頭,所以當時是什麼情況只有他清楚。” 年柏霄盯著她,“如果陸南深是喬淵也是陳凜的話,那他……” 杭司的呼吸變急促,只有一種可能性,“人格分裂。” 年柏霄其實也在懷疑這點,可能是素葉的緣故,他並沒覺得人格分裂是件多匪夷所思的事,可一旦放在陸南深身上他肯定是接受不了。 他抬眼看杭司,感覺她的臉格外慘白。這能理解,如果說這世上最不希望陸南深有人格分裂的,那就當屬杭司了。她應該比他還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她被喬淵折磨了兩年,痛苦了兩年,結果現在面臨的陸南深還極有可能也是喬淵? 年柏霄很擔心杭司的心理承受能力,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嗎? 果然,杭司再開口時能明顯感覺出逃避的態度,“或許……我們再觀察看看,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想不是嗎?” 可心裡的不安似漣漪層層擴散,她想到了素葉當時的欲言又止,又想到蔣璃去找素葉…… 年柏霄見狀點頭,“對,都只是我們的猜測,像是這種情況……”他抬手撓了撓鼻子,“在沒確切證據之前的確不能亂下判斷。” “對。” “嗯,我們走走再看看腳步。”年柏霄看到她的手指抖得厲害,決定先不刺激她了。 杭司這個時候哪有心情糾正他想表達的意思?點點頭,幾度心慌。 年柏霄起了身,再回來時給她倒了杯溫水,雖然他不清楚為什麼國內人那麼喜歡勸人喝水,但他想著應該是有幫助的吧。 杭司也的確靠著喝水來壓驚,一滿杯喝得只剩底兒了,年柏霄見狀乾脆把水壺端過來,又給她倒了一杯。等兩杯水下肚,杭司看著臉色能好些了,氣息也平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