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今晚都喝了酒,有些話就自然不自然地說了出來。
“好吧。”杭司低嘆,頭有些暈,就靠在陸南深的肩膀上。他的肩膀陷很寬拓結實,又有力量,在說接下來的話時她也在想,怎麼以前就覺得他羸弱無力呢?
“我承認我一直在逃避,三年的時間。”她說話斷斷續續,但還是清楚地表達了心中所想。“方笙的事是一方面,還有你的緣故。”
陸南深微微側臉,她靠著他,他垂眸瞧不見她整張臉。只能瞧見她被淡薄的月色映得輪廓清晰的紅唇。
就那麼輕輕的一張一合,離得他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她唇瓣的溫度。
“我?”陸南深低喃,嗓音磁性,小腹有燥熱在升騰。“因為樂團?”
杭司渾然不知自己攪了一江春水,酒精作祟,一心就想著訴個痛快。她微微支起身,與他目光相對。“不是樂團,是你。”
她伸手,食指抵上陸南深的胸膛,用了力的。“你給了我很多壓力……不,確切說,是壓迫力。”
陸南深任由她抵著胸口,微微挑眉,顯然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她沒能支撐多久,酒勁上頭,胳膊一軟,身子搖晃一下。
被陸南深伸手順勢撈回懷裡。
她仰頭看著他,眼神迷離,還有淡淡的霧氣,沾了酒氣的臉頰白皙裡透著淡粉,漂亮得緊。
陸南深低頭看著她,喉頭髮緊。“我讓你感覺到了不自在?”
杭司沒遮沒藏,“嗯”了一聲。陸南深微醺的眸底一怔,他抬手繞到她腦後,低笑,“什麼?”
是不相信她能這麼說的。
杭司看著他,聲音不大,聽著又有些委屈,“你表面說容我自由自在,像是給了我很多自由,但是呢,我走到哪都能看見你的人。”
陸家的保鏢,哪怕不亮明身份,單單就是往人群裡一站都能感覺的出來。
“我不說,但不代表不會給我造成困擾。”有了醉意的她雖說在控訴,但酒品很好,說話低低的,不吵不鬧。“我不舒服,南深,你這麼做讓我不舒服。”
陸南深看著她,眼裡就有明顯的心疼。將她拉近,他低語,“杭杭,我只想確保你的安全,你不在我身邊,你在一個地方待不長,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保護你。”
杭司驀地抬眼看他,欲言又止。但末了,說出的話言不由衷,“段意已經不在了,沒危險了。”
陸南深看著她不語。
他知道她剛剛要說的不是這句話。
良久後陸南深低語,“給你帶來了壓力我很抱歉,但是杭杭,這是我想做的。”
杭司不解。
陸南深溫熱的手掌輕貼著她的臉,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的眉梢。“沒有他們之後,我才真切地感覺到什麼叫屬於我,包括你也是。杭杭,我是怕你離開,總想把手裡有的攥緊。”
杭司沒料到他會這麼想,怔愣。
陸南深貼近她,“我其實,不想給你自由,一心只想著要你在我身邊。我知道這個念頭不好,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杭司從他眼裡窺見了痛苦,這一刻她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
心底滋生出一絲異樣,他又似從前的陸南深,無辜又無助,微微蹙眉時就成了一個迷路的孩子,又或者像是怕被人遺棄。
她想到了他被綁架的經歷,想到了他因痛苦而分裂的多重人格歷經的不堪,心就軟了。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輕輕摟住他,“南深,你醉了,到家後好好休息。”
她忘了他也喝了酒,情緒會被酒精擴大吧。
陸南深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裡,低語,“你跟我回去,住我那。”
杭司微微推開他,“我又不是沒有住的地方。”
陸南深眸裡又沾上笑,楚楚可憐就一掃而光。“你在外野了好幾個月,宿舍裡的床鋪都沒收拾吧,確定能住?”
杭司啞口。
是,去年學校放假後,她揹著行囊就走了,直到春暖花開才回來。能回來的原因有二,一是開學,二是年柏霄的比賽。
陸南深又將臉埋她頸窩裡,直嚷嚷,“杭杭,我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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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司也頭疼。
可疼了。
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尤其是從車庫裡將陸南深攙回了住所。她說,“在車上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麼醉。”
陸南深的腳步顯得踉蹌,“後反勁。”
好吧。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