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當時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眼前一切皆為虛幻,跟幻象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們都想害我,都想把我留在這裡。 所以對青青的煽情我根本沒有任何回應,直接大吼一聲:“大膽妖孽竟敢班門弄斧,老衲今天也就是沒空,否則我非得收了你!” 留下一句讓青青摸不著頭腦的話,不想給她繼續追上我的機會,我直接將身體化為一團靈氣,以更快的速度朝往生池飄去。 怨氣近在咫尺。 往生池,那一灘池水中泛著的藍光已經隱約出現在我眼前。 可點點星光也從天空中灑落下,伴隨著大衍星圖的出現,一道粘稠的星力將我整個人籠罩在內。 就像那天在北山上,琳姐那張熟悉的臉在星光中浮現,走到我面前:“決定相信申公序,跳到往生池裡離開陣法了?” 我點頭:“不然呢?除了這個方法之外我根本沒得選。” 琳姐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只是很平靜的問我:“那如果我告訴你,往生池並不是陣法出口,反而是一道殺手鐧,如果你跳進去就會進行真正意義的往生。 而申公序也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因為你對他的信任所以他能超脫出這個陣法,而是陣法讓他表現出這種狀態,以此迷惑你、讓你跳進往生池自我毀滅呢?你信不信。” “我不知道。” 這是實話,我確實不知道自己應該相信誰,衝琳姐搖頭:“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敵人不會給我仔細思考破陣方法的機會。 再不出去,索菲亞和卓逸會有危險,青青跟小若卿也會有危險,一旦他們出事,我留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義?所以我願意賭上一把。” 琳姐問:“如果賭輸了呢?” 我聳聳肩:“輸就輸了吧,我是個六百年前就該魂飛魄散的人,活到現在那是我的幸運,怎麼著都是血賺,我無所謂。” 琳姐輕笑一聲:“沒錯,祝融駁的確是該在六百年前魂飛魄散,可顧言不是。” 我眉頭一皺:“你說這話的意思是……” “沒什麼,我只想說顧言,如果你肯留下重新思考破陣的方法,那麼我會告訴你一個,你一定很想知道的秘密。” 她賣了個關子,又湊的離我更近了一些:“祝融青鸞在你腦海中剝離走了一段記憶,那段記憶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你不想知道嗎?” 我可太想知道了。 這件事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結,每次想起都像心裡空了一塊兒似的,摸不到也抓不著,怎麼回想都得不得一丁點蛛絲馬跡,這感覺難受的不行。 但不是現在。 我微笑著衝琳姐搖頭:“說實話琳姐,我現在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你,因為你已經太長時間沒有出現了。 還有,退一步講,就算我願意相信你,但現在的你只不過是陣法根據我潛意識凝聚出來的幻象,你說出的話,也全都是基於我的記憶和想象,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不會答應你。” 其實說出這句我就後悔了。 看了眼往生池,感應了一下跟申公纏鬥在一起的、幾位冥使的氣息,以及越來越接近的段天的意識,我突然感覺自己中計了。 如果琳姐幻想的目的只是拖住我,那她現在不是已經成功了麼? 想到這我就打算不再理會她,繼續嚮往生池衝。 可離譜的是,青鸞的聲音又在這時出現:“其實你並不是沒有別的選擇。” 她是在琳姐身邊出現的。 還是那雙湖水般清澈的的眼睛,那充滿親和力、乾乾淨淨的笑容:“就算沒有那些人,你也可以選擇跟我一起去找師父,我們寄神天道,這樣就可以永遠都在一起了。” 我腦瓜子嗡嗡的,恨不得把眼睛閉上、耳朵捂上,不聽她說什麼。 因為青鸞對我而言就會有這種魔力,沒錯,申公在我心目中是幾乎無所不能的,每次到了危急關頭,他都能成功幫我找到應對方法。 但青鸞庇佑我萬年,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早在上古那會兒就死了。 和青鸞比起來,申公的造化、道行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於是我不禁在想,申公能因為我的念頭而超脫這個陣法,那青鸞呢? 眼前的畫面一陣模糊。 琳姐和青鸞的身影,就這樣在我面前合二為一。 接著青鸞撤掉了頭頂的大衍星圖,微笑著看我:“不需要跳進往生池,我可以幫你破掉頭頂這個陣法,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我點頭:“當然,至少在我心目中,這個陣法的所有能力加起來都不如你的一根小指頭。” 青鸞也不否認:“嗯,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這次我沒吭聲,默默的看著她。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對吧?” 我輕嘆一聲:“知道,你想讓我別再有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了,想讓我順應天道,等世界重新平衡之後,再寄神天道回到你身邊。” 青鸞沒回應,但她眼裡表達出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也不需要他回應,我又笑了一聲:“但是姐,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弟大不中留?” 青鸞也笑了:“聽過,但這句話好像不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