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柳長生髮這麼大火。 就連柳家差點被滅門那次,他也沒像現在這樣大聲叫嚷過,更別說摔東西了。 我回頭去看,發現他兩隻眼睛通紅通紅,雙拳緊緊握著,腦門上血管清晰可見,被怒氣一定‘咚咚’直跳,跟要爆開似的。 他這狀態都給我嚇麻了,站在原地盯著他一動不敢動,也沒敢出聲。 就這樣足足過了快五分鐘,柳長生額頭上才閃過一絲青光,蛇形圖案在雙眉間浮現片刻,然後又慢慢黯淡下去。 “柳四海那個死老頭子被控制了。” 情緒穩定後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所以顧言,無論段雨墨那個賤逼要幹什麼你都必須依著她,先把她打發回去,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還有,回去幫我安撫住青青,但一定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她,她性子不穩整不好會鬧出亂子,萬一惹到那個段雨墨,我師父隨時都會有魂飛魄散的危險,去吧。” 我站在原地沒動地方,抬起頭問他:“您的意思是段天抓了柳前輩?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為了給段雨墨出口氣?” “出氣是假,想透過他要挾我才是真。” 柳長生從我上衣口袋裡拽出一支菸點燃,然後走到窗邊開啟一扇窗戶:“他了解薩滿,也知道我得到了祖靈的承認,想讓我替他辦事。 之所以昨天他親自來就是為了招安我,被拒絕之後才給了我一個下馬威,讓他女兒留在陽間也是為了跟我談條件。” 我又問他:“那您同意了麼?” “沒同意也沒拒絕,我只能一邊拖著她一邊想辦法。” 柳長生狠狠裹了一口,半根香菸直接紅了起來,好懸直接燒到嘴邊。 然後他把菸頭一扔:“我看走眼了,段雨墨的跋扈勁很可能是裝出來的,這對父女倆心機特別特別重,往後你和他們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不過也還好,畢竟有那個什麼燭龍護著,他們不敢對你太過分,但在我這就不管那麼多了,堂堂閻君竟然會做這種事,冥府可真他嗎是爛到家了。” 我還是有些疑惑:“段天想讓你做什麼?還有,他們到底是怎麼威脅你的?” 柳長生冷笑一聲:“他說柳四海在冥府殺了幾個陰差,又打傷過一位鬼將,按陰律司的判罰應該打散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念在你的份上他可以放柳四海一馬,前提是我發誓對他效忠,作為回報我可以享受跟你同樣的待遇,百年後名字從勾魂薄中除名。 否則柳四海即刻魂飛魄散,柳家眾人也永遠不可能再投胎,就這麼簡單。” 我眉頭一皺:“不可能啊,我在冥府見過柳前輩,他確實打傷過幾個陰差,打死絕對不可能,況且那天管正也在,他都已經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話你又不是沒聽過。” 柳長生關上窗戶,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是閻王,陰律司都歸他管,想扣帽子還用找理由麼?” 我還是想不通:“他都是閻王了,冥府地位最高的人物,怎麼還能對你動歪心思讓你替他辦事兒呢?手下再多有什麼用,難不成他在惦記東嶽大帝?” “他?惦記東嶽大帝?” 柳長生嗤笑一聲:“十個閻王綁一起都不夠東嶽一劍劈的,但就像我剛剛說的這句話,冥府的閻王除了他之外,不還有另外九個麼?” 我點點頭,心想著如果真是柳長生說的這樣,那錢守一說的應該沒錯,冥府大約的確已經內訌了。 後來我還問柳長生用不用把孟道長喊來,或者給申公打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這幫人坐在一起商量商量對策啥的。 但可能因為骨子裡的傲氣,柳長生沒同意,說這件事他自己能解決,讓我管好自己,順便把青青整明白就行,然後一腳把我踹了出去。 當時走廊裡空蕩蕩的,那些陰差估計是被段雨墨帶走了,我也懶得管他們,走到青青房間發現門開著,我就直接走了進去。 “顧言啊,照現在這個形式看,我應該是失寵了。” 她正在那整理衣服,看我進來立刻癟了癟嘴:“我媽沒的早,人家都說沒孃的孩子沒人疼,一開始我還不相信,現在我真信了。 這男人一遇到漂亮女人就變心,年輕時候這樣老了還這樣,沒一個好東西。” 她這通碎碎念都給我整不會了,我問她:“柳大仙兒你啥意思啊?損你爸呢還是損我呢?” “都一樣,你倆沒一個好餅。” 她把面前那件連衣裙疊整齊:“不跟你鬧了,你說我爸到底啥意思啊?他是不是真看上那個段雨墨了?” 我搖搖頭:“不至於,說不定就是想操她,你爸才百八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你這個當閨女的得懂點事兒,理解理解,啊?” 青青抬起頭瞪我:“不是顧言,我發現你嘴裡怎麼除了操沒別的磕啊?” 我說有啊,除了操還有幹、日、上、懟、透,你想試哪個我都能滿足你。 她翻了翻白眼,估計是懶得搭理我了,自顧自的開始整理今天買的那些衣服。 我看她並不是特生氣的樣,好像沒怎麼把柳長生的態度放在心上,也是樂得清閒